虔诚地摩挲着那个小小装着沙子玻璃壳,眉心还皱着,但唇角缓缓地,终于有丝释然浅笑。
找到他好幸运啊,突然就不再觉得有什可难过、可激动。在这个世界上遇见那种超治愈人,真就算隔座太平洋,也能想着他就平静下来。
回去以后,再变得柔软点吧,偶尔也跟他撒撒娇。
把全部交给他,
再也不容易受伤,才会特别帅,该分手随便分,该离婚笑着离。
【其实,有时候真也挺记恨那些把变成这样人。】
【怎就那倒霉,总是遇人不淑。每次稍微打算交出点点真心,现实都会立刻狠狠扇巴掌,后来,干脆待壳里吧,再也不出来,高效、安全。】
【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真,纪锴你是没见过年轻时候,也有过因为喜欢人句话就要死要活单蠢阶段,可是怎后来搞……突然就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天起打牌,聊东聊西聊,黎未都家里那些丧心病狂事,左研叼着烟微笑,眼底隐隐少许羡慕。
个人坏得彻底、恶劣得彻底、离谱得彻底,反正没有人同情他。
最可怕、最可恶就是这种有时好、有时坏人,次次获得原谅然后变本加厉,防不胜防。
……
升起挡板,独立空间仿佛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蒙上眼罩躺下,却被某种糟糕透顶情绪彻头彻尾淹没。离地三百公尺,却孤独得像是在另个宇宙。
也知道,这有点迁怒意味,对朱凌未必公平,但能怎办?
【锴哥你比幸运,你家那位别说真心,你肝和肺都起给他,他也能给你收起来、保护好好。】
【话说回来,你家那位,才是真‘勇士’吧。】
明明带着身伤,却没有修炼出半点圆融壳。还是天真、炙热,毫无保留,直接把最丰富而细腻情感、期待和渴望,掏心掏肺交到另个身上。
是啊……
半圆形玻璃罩子项链,成此刻唯心灵安慰。
管不他,自己都完全陷入团糟。发疯样地想家里小木偶,想要个抱抱。
能马上抱下该多好……在家时候,纪锴最喜欢黎未都主动钻到他怀里蹭蹭模样。所有脆弱、委屈都给他看,让他觉得简直心疼死可爱死,好想尽力宠着他爱着他。
却好像次都没有过,主动伸出手来说“未都抱抱”。
大群朋友里,纪锴认识左研时间算是晚,却最为投缘。左研总结,归根结底因为咱俩很像——温柔成熟、没有棱角。遇事冷静,看起来无懈可击。
却彼此特别清楚,都早已从肉里拔出单纯、偏执、疯狂、不可理喻、被人击便碎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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