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天与孔翎,便忽然感觉到那种无力。
这仗,彻彻底底地败。
目光转向不知道什时候站在战场最边缘唐时,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向是冰冷眼神之中,余温却还没有散去,便用那种堪称是温柔目光看着这片流血战场,看着所有人退开,看着他们罢手,看着这场战争,在那逐渐消弭墨韵之中结束。
唐时身前,那副之前出现水墨画,原本便是由灵力将墨迹凝聚在空中,此刻那微冷海风吹,便飘飘摇摇如烟云样,散,远,没……
这些飘摇着墨气,从他身边流过,从他眼前流过,从他心间流过,便刻成首亘古诗,永不腐朽。
唐时笔,遥遥地勾出道墨色,便将众人视线牵引着走,所有妖修像是被什蛊惑般。
那执着墨笔人,唇边挂着几分悲悯笑,这笑向是令他们厌恶,可是此刻又觉得无法抗拒。那是男人温柔乡,女人醉梦场……
唐时抬手,宽大袖袍划过道弧线,便鼓风,而后修长手指转,便将那墨笔抬起,向着远方掷,那墨笔笔尖带着悠远墨韵,便路向北,拉出道纤细墨痕,像是归流江水,又像是牵引着丝线。
那笔不会儿便看不见,像是飘摇着小船,消失在云雾里。
道墨线,从这广场空中已经开始消散水墨画上,向着远方,向着那海雾深处天隼浮岛,幽幽地落下那静止符样余音……
失败,无数人埋骨他乡,不得归。
这张画卷很长,每笔都是唐时灵力极致,也是他领悟极致。
这是他少有慈悲,少见温柔情怀。
唐时不喜欢慈悲,也不希望自己是个慈悲人,便让他,将慈悲在此刻画尽,用他个淋漓尽致!
提笔,落字!
所有人退开,潮水样散去,
尽头,天隼浮岛。
属于他们地方。
原本汹涌战意,忽然全部褪尽,不仅是妖修,便是佛修,也觉得疲惫。
这场突然战争,持续不到天,便已经令整个小自在天死伤无数,便是来攻打妖修,也损伤巨大。
放下手中兵器,收起漫射灵诀,回归自己无害本体。
“不知何处吹芦管,夜征人尽望乡……”
芦管笛声,余韵渐歇,妖族屠刀,放下,僧人们屠刀,放下。
所有人抬头,看着那悲伤山河画卷,天边城墙孤高,远处霜月白沙,便是那诗中所言“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天隼浮岛既败,又何苦将无数生灵葬送?
不知何处吹芦管,夜征人尽望乡……
何必死在小自在天呢?天隼浮岛才是他们“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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