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脸也顾不得擦,穿上衣裳和鞋,便火烧屁股样推开门走出去。
看眼那道半开门,言陵慢慢起身,点点蹭着踩上鞋,又慢吞吞套里衣,披上外衫,缓缓走到门边,没有出去。
院子里打得正热闹。
不少思字辈僧人都住在这座小院里,横竖三排寮房,如今大半都开门,十来个小和尚聚集在院子天井那儿,手忙脚乱地去拉中间两人。
中间两名僧人看年纪已是过弱冠,俱都衣衫不整,僧袍凌乱。其中名仿佛连裤子都没穿,脸色惨白,精神恍惚,被人拉开时隐约露出衣衫内里大片青紫红斑,双眼死死盯着对面几步之隔和尚,气得发抖。
只是这次,小和尚拉开被子,轻手轻脚把自己和言陵紧紧裹在起,还悄悄拉起言陵只手盖在自己背后,然后扯开言陵衣领,把脸死死埋进去,小声笑道:“进来贼人也先砍这个大个儿……”
像是安心般,小和尚窝在言陵怀里,很快便沉沉睡过去,还打起小猫样细细小呼噜。
言陵睁开眼,木然视线在小和尚身上转圈,收回来,合上眼。
昏沉未醒睡意中,突然有嘈杂吵闹声传来。
“思观师兄!”
什。
时辰快到,言陵晾他也翻不出什花样来,便躺回床上。
房间内安静下来。
思齐浑身热烫慢慢消下去,泡得昏昏欲睡。
不知过多久,他觉出丝冷意,才揉揉眼睛,小心翼翼从脸盆里把屁股救出来,擦干。
“思勉……”
这名叫思观年轻僧人咬牙切齿,“真是看错你!”
思勉脸上青块紫块,神色难看,低着头,哑声道:“思观师兄,是鬼迷心窍,犯错,你要打要骂…
“别打,别打!”
单薄窗纸根本无法阻挡这叫喊声,言陵透过青色纱帐望眼,窗外蒙蒙亮,时候应该还早,远不到撞钟起床时辰。
“好吵……”
怀里通乱拱,睡眼惺忪地小和尚下巴搁在他胸口,慢慢睁开眼。
先是愣,然后面皮薄小和尚就惊醒般,耳根微红,避开言陵呆滞目光,飞快翻身下床,“听见有人喊思观师兄,兴许出事,去看看……你接着睡。”
穿裤子时候他顿顿,转头看眼镜子,果然瞧见圈红印围着他腰臀,像被怪物咬样,印得还很深。
拖着两条麻腿爬上床,小和尚忿忿地钻进床里,把言陵挤到边上。
“记仇鬼……”
思齐在朦胧黑暗中捏把言陵脸,翻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
但没过会儿,他又睁开眼,心有余悸地爬起来把房间窗户都检查遍,确认关好,再度翻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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