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程大夫来
！”
耳边突然响起
喊声拉回程思齐神思。
他
转头，便看到布庄大门，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过小半个燕北城，到城西布庄。
布庄老板娘笑道：“程大夫，又来给无厌师父扯布做衣裳？上回裁那几尺缎子，做袍子还合适吧？开春，是得做点新鲜衣裳。”
听老板娘说起上次布，程思齐眉间闪过丝尴尬。
当修士时，凡间钱财挥手即来，还要嫌弃多无用。但如今成凡人，无厌和程思齐便被吃喝拉撒处处用钱困难难倒。
花光身上不多银两后，无厌便只好去城外光明寺挂单，帮人念念经，做做法事。
光明寺人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来个正经和尚，方丈焊死大门也不让无厌走，算是给无厌个营生。
后来攒点钱，两人就在城里开间小医馆。偶尔来人看病抓药，也算是笔小收入。
程思齐不甘吃软饭，便让无厌教他医术。
。
热热闹闹院子眨眼静下来。
他换好衣裳，关铺子，快步出门。
晕白天光渗过薄云。
融融春色伴着炊烟晨雾散在街头巷陌，行人稀疏往来，包子馄饨香气热腾腾地扑在片片掠过衣摆上，是个与往日并无什
不同清晨。
那铺满床雪白缎子，全被他个不小心裁成雪花片，袍子没做成，还挨无厌顿打屁股，可谓是赔夫人又折兵。
“上回挺好，”他打着哈哈进门，笑道，“这次要点好布料，还有
修道天才，自然到哪里都能算得上天才。没多久程思齐便挑起医馆大梁，还混个小神医名头，天天坐在门槛上，和对门药铺老大夫对着面互喷对方庸医。
后来不知怎，硬是把老大夫喷服，砸无厌家大门两宿，哭着喊着要拜师。
最后还是无厌把老头儿好说歹说地哄回去，又关上门狠狠揍顿程少宗主屁股，这事儿才算平息。
鸡毛蒜皮，鸡飞狗跳小日子，从前修仙时半点儿看不上，如今寥寥算来，却也甚是有滋味。
很多时候程思齐都有些恍惚，觉得修真界那些事都已经变得过于遥远，乃至虚幻缥缈。曾经天资纵横，或是艰险杀伐，亦或血溅满门，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
程思齐边打量着街边景致，边掐指算算钱袋钱。
“攒这久，可算凑齐。”
他叹口气，眼前晕开浅浅白雾。
无厌和他来到这座凡人聚集燕北城，已经是半年有余。
那战，毁无厌丹田，也让程思齐自己失去最后丝恢复修为可能。朝自仙沦为凡尘，两人意外地没有太多落差，也没有过多思虑，随意选个凡间小城，便安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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