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落到实处，火光与深山都消失不见，唯有仙
他低念
句，然后偏过头，看向无厌：“修真界弱肉强食，实力至上。不断变强，登上至高仙路，是道吗？”
被那双漆黑得好似能看透人心
眼注视着，无厌本就脆弱神魂阵摇晃，头痛欲裂。
只有变强，才能主宰自己命运。
这是条众所周知道理。
强，在凡人眼中是力量，是金钱，是权势，是声望。在修者眼中，是修为，是势力，是心境，是那个可望不可及仙。强者才有资格去谈论命运，而弱者，便如当初他样，被迫挖眼，奉出魔种。
其中大如铜铃双在少年僧人身旁睁开，带着诧异与不耐瞥僧人眼，张开血糊糊兽口回道：“你这秃驴，念经念傻？道不道，你个人同
个妖说什
？”
少年僧人慢悠悠翻转着烤肉，滋滋轻响伴着肉香散开。
跃动炽热火光刮过他侧脸，舔舐着他眼角眉梢残留血痕，使他清正俊美五官多几分堪比凶兽狠戾。
“好好说话，饶你命。”
少年僧人轻轻抬眉，“还饿着呢，这大只鸟，烤起来应当更香些……”
突然转头看向无厌方向，脸懵懂地问：“道……是规矩吗？”
雪落满肩。
无厌环视眼这熟悉院落，慢慢朝小和尚摇摇头：“不是。这不是道。”
说着，他转身穿过院子，推开院门，又踩在片寒凉仙阶之上。
还是那百步之遥。
各种无奈，各种胁迫。
归根结底，便是弱。
“是道。”
半晌，死死咬着牙根终于蓦地松，无厌勉强笑下，凝视着少年僧人认真眼睛，道：“但不是道。”
说完，他径自踏过火堆。
被半座小山死死压着青雀忌惮地看少年僧人眼，沉默片刻，才道：“道这东西，妖族长辈们说过，是个极为混账玩意儿。你越想去懂，去看，越是不懂，越是看不到。”
“可有时候你不经意地过活着，却有可能是恰恰走在道上。”
青雀茫然地眨眨眼，又嘟囔句：“不过这些废话本座听不懂。照本座看，本座道就是吃饱喝足，万事不愁。当然，还要变强，强到再遇上你这小秃驴，就能把你脑壳敲碎！”
“变强？”
少年僧人眼中火光摇晃，火星四溅。
无厌又望眼仙门，神色平静，继续向上。
袖拂流云，眉扫清寒，他走得依旧顺畅，素白衣袍轻轻飘荡。
但很快，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却不是之前童稚之声，而是变成少年桀骜与戏谑：“什是道？”
深山火堆旁，兽影重重，鬼魅魍魉。
阴翳浓郁林木间，藏着无数猩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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