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剑书心中已是凛然:“先生意思是……”
谢危那雪白袖袍上沾几点香灰,抬手指轻轻抚,非但没有擦去,反而使这点点香灰化开,染污得更多。
平日清远眉眼,暗藏凛冽。
他唇线拉直,神情间竟显出隐隐摄人危险,只叫人看胆寒:“公仪丞既然来,便是奉教首之命。这是嫌久无动静,防着呢。”
剑书想起教中那复杂情况,也不由皱眉:“先生在宫中番经营,都尚未动手。如今公仪先生来却发号施令,浑然枉顾您先前安排,还胆大包天,贸然以如意刻字兴风作浪,他们失败倒不要紧,若因此牵连到先生身上……”
浑无矫饰白衣。
这让他看起来更与世间纷扰无关,不沾红尘俗世半点因果。同样身白衣,穿在旁人身上或许就是贩夫走卒,穿在他身上却始终有种难掩高旷。
只是此刻这高旷中亦不免生出几分酷烈。
他又问:“定非那边呢?”
剑书垂下眼帘,声音低些:“得知此事后,刀琴特命人去仔细检阅定非公子最近个月来送到京城密信,并无句提到今日之事。”
大钟。
旁边是座矮矮石台,台上置琴桌,茶案,另有只莲花香炉搁在角落,里面端端摆着枚香篆才燃小半。
然而下刻便被人含怒扫落,倒塌下去!
“哐当当!”
莲花香炉摔在下方台阶上,顺着级级台阶往下跳跃,炉中惨白香灰大半倾撒出来,偶尔缀在几片躺在地上枯叶之上,竟是触目惊心。
谢危便笑声:“心不改,焉知人心亦如是?”
剑书时没听明白这话,想说在金陵时定非公子对先生言听计从,便是先生上京之后,亦时不时密信通报教中消息,在教中明显是站在先生这边。
可才刚要开口,自己方才说话便从脑海里过遍。
公仪丞向来在教首身边,甚少离开金陵。
如何他人都已经到京城,同在金陵定非公子还浑然不觉,未给他们半点消息?
剑书眼皮止不住地跳,将脑袋压下来,竟有些不敢抬头看。
只听得往日那道温然宽厚声音已如冰冷凝。
是谢危盛怒之下反倒变得无比平静句问:“谁让做?”
剑书道:“属下得知消息时候令已经下,问他们时,只说是金陵那边来消息,且言语之间对属下颇为不耐,倒像是有些防备。属下佯装离开后在那边蹲有半个时辰,看见顶轿子从乐安坊方向来,下人,五十多岁年纪,形容枯瘦,留撮山羊胡,穿身灰衣,如果属下没有看错话,很像是教首身边公仪先生。”
不在宫中,不谋公干时,谢危习惯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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