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衣道:“也是。”
昨日去告那张重状不成,原是意料中事,改天再说就是,也没什大不,于是重又开颜,拉姜雪宁去看周宝樱同方妙下棋。
方妙带棋来不过是想随便下下,解解乏闷,又想周宝樱平日懵懂不知事,便道她多半是故意说大话逗大家乐,是以初时也不曾将下棋本身放在心上。
可出人意料,坐在棋盘前,周宝樱跟变个人似。
那平日总松鼠般鼓动个不停腮帮子紧紧绷着,稚嫩脸上片肃然,
所以把昨日义愤抛下,心平气和去奉宸殿。
因为今日第堂便是谢危课,所以众人都去得甚早。
怕课间无聊,方妙带副象棋。
趁着还未到卯正,她便把棋摆上,周宝樱难得眼前亮,不由分说就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放下狂言:“好嘛原来你还带副棋,也不早拿出来。你们都道只会吃,可告诉你们,才不是这样!今天便叫露手,给你们瞧瞧。”
众人都知道她是个活宝,完全没把她话当真,但热闹谁不想看呢?
教两门,往后她虽不去学琴,可三日里有谢危两日课,糟心日子怕还多呢。
只是她与谢危之间龃龉也不必道与沈芷衣。
姜雪宁淡淡地笑笑,道:“是啊,谢先生同旁人不样,明日便高兴。”
*
不管心里对谢危此人已存多深偏见,次日起来还得要洗漱,收拾心情去上课。
于是全都凑过来看她们下棋。
姜雪宁却坐在自己位置上,垂下目光落在桌角那端端摆着小册书上:昨日她从奉宸殿离开时,推把书案,案上东西都掉下来,没想到今日来都已经被伺候宫人收拾个妥当,连之前那本掉下去《女诫》都合上正正放在桌角。
沈芷衣来得晚些,撇着嘴,眉眼也耷拉下来,见姜雪宁便丧丧地喊声:“宁宁。”
姜雪宁看便知是事情没成。
她笑着宽慰她:“殿下先前就说,太后娘娘与圣上事忙,有这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事。你过些时候改天再说此事,他们说不准就允,何必这样丧气?”
姜雪宁昨晚上睡时已经想清楚。
谢危若因这桩事恼她撵她出宫从此不用上学,那自然是天大好消息,她回府就求自己那和稀泥爹浪迹天涯去;可若谢危只不私底下让她学琴,那学还是要继续上,见谢危也恭恭敬敬,只权当不熟,也当先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
至于谢危因此迁怒要害她死……
姜雪宁觉着他要除她趁早就除,且上次入宫时有言在先,不至于因这些许小事暗计害人,失他气度。
想谢危独断不分青红皂白说她,她也抱猫吓他,堪堪算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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