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只觉得脑袋里“嗡”地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待这话在脑海里转过三遍明意思后,再看眼前谢危这张平静含笑脸,只觉阵心慌意乱,背后汗毛都隐隐竖起来,腿脚发软,身形晃,差点没能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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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殿上讲《诗经》是赵彦宏,姜雪宁在下面听着,却有些
般而言此刻都会议论些朝上发生事情,或者各地来趣闻,若雅兴来还吟吟诗、谈谈文。
只是今日不同以往,气氛有些难掩压抑。
国史馆总纂张重看着置于案上那八本《女诫》,张脸紧绷起来涨成紫红,待伸手翻得最面上那本竟还沾泥污像是被人扔到地上去过时,眼底更是冒出火来。
送书来小太监都不免缩缩脖子。
下刻便听见重重声响,竟是张重用力地拍桌案站起来,大声质问:“反,反!谁人吃豹子胆连本官下发书都敢扔,还敢送回到本官面前来?!”
笔挥调他去刑部清吏司,从七品到六品,虽是明升暗降,可也没就此罢此人官,可见还是有些圣眷。
另则……
谢危眸光微微闪,看着陈瀛道:“刑部郑尚书年事已高,去年便向圣上递过乞休折子,只是被圣上压下来,说郑尚书若是致仕时也找不到合适人掌管刑部。但今年河南道监察御史顾春芳任期将满,正是此人力保举,张遮介幕僚刀笔吏出身,方得入仕。酒是吃得,宴也是去得,事要怎办,却得你自个儿掂量。”
陈瀛心头顿时凛。
他听出谢危言外之意,只道顾春芳过不久就要成为自己顶头上司,张遮怕不能动,再想自己先前盘算计划,不由倒吸口凉气,又向谢危拜:“多谢先生指点。”
他话音方落,国史馆外头传来声笑:“张总纂息怒。”
国史馆中顿时静。
张重听见声音转头向门外望去,看见谢危走进来,不由将方才狂怒敛几分,却依旧没什好气:“少师大人来得正好,看看奉宸殿那帮女学生,不尊师不学书,无法无天,也不知谁给胆子!”
谢危朝他面前那八册《女诫》看眼,眉梢微微挑,便在那溜圈椅上首坐下来,平静地看着张重道:“真是歉疚,这胆是谢某给,书也是谢某扔,没想张总纂这般生气,倒令谢某有些惶恐。”
什、什……
谢危却淡淡,只道:“近日事忙,过几日你再来访吧。”
陈瀛道:“是。”
谢危便不再多言,别过陈瀛,背过手转过身,径自往武英殿方向去。
国史馆隶属翰林院,设在武英殿东西廊房,主要负责纂修国史,为功臣列传。
早朝刚下,众纂修官都在厅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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