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股怒意却从心底浮上来。
沈芷衣想说“待你这般好,你怎敢想着离开”,可触着姜雪宁那温然诚恳目光,才升起来那片怒火便如被脉脉流水压下来似,慢慢熄,转而成几分孤寂和可怜。
她道:“你
她两只眼睛都亮晶晶。
姜雪宁想起这世沈芷衣待自己甚是赤诚,她有心想要直接拒绝,可对着这样目光,那话到嘴边,竟不大说得出口。
可若是不说清楚……
先前明明没有呈递她名姓却偏偏阴差阳错入宫伴读事情,又次浮现在她脑海,紧接着浮现出来便是入宫后所经历种种,以及将来要发生种种。
她实在是怕,也倦。
她先前飞扬眉眼便垂下去。
姜雪宁瞥见,问她:“不好看吗?”
沈芷衣放下手来,望着她目光不曾移开,却是多点点滴滴心疼:“好看,可就是太好看。忍不住要去想,你这样不争不抢性子,在宫里还要被人算计,若往后燕临也没,该有谁来护着你。”
姜雪宁无言。
沈芷衣却是出奇认真地思考起来,眼珠子骨碌碌转,接着便是亮,竟问她:“你觉得王兄怎样?”
经历过上世繁华,姜雪宁实在不想重蹈覆辙。
她忽然用种前所未有认真目光,回望着沈芷衣,轻轻将那串紫琉璃耳坠从她手中拿出来,放回妆奁上,道:“雪宁是殿下破例召入宫中,中间大费周折之处,想必殿下比更清楚。那殿下也该清楚,最初姜府报入宫那个人,并非是。能得殿下青眼,奉诏入宫,伺候又得殿下多番照顾。能认识殿下,雪宁也很高兴。可宫中生活却并不是雪宁所喜欢,雪宁出身寒微,心无大志,只想回到儿时乡野之间,骋心怀……”
沈芷衣怔住。
她没想到姜雪宁竟会说出这样番话来。
手里那串紫琉璃没,取而代之是她微微带着暖意手掌。
沈玠?!
姜雪宁眼皮跳,立时想起自己上世命运轨迹来,想也不想便立刻道:“多谢殿下抬爱,临淄王殿下自是儒雅端厚,雪宁寒微之身只想安平生,您可开不得玩笑。”
沈芷衣甚是不解:“王兄有什不好?”
姜雪宁心里道,你王兄哪里都好,就是不适合。
沈芷衣想到这茬儿很是兴奋,宫里都是她人,也不惮被旁人听去,直接蹲到她面前道:“真,宁宁,听母后和皇兄说过,不久后就要为王兄选妃。如果你能成为王兄王妃,将来王兄多半被皇兄立为皇太弟,往后也住在宫中。这样你也就住在宫中,那岂不是能天天与住在块儿,常日见着,块儿吃块儿玩块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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