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休子目光阴沉地看向他,这时竟有点拿不准主意。
不管后面如何,那张龙椅就在太极殿高处放着。
二十余年前,他距离这个位置便只有步之遥;只
数千精兵阵列在大殿之前,卫护着中间皇帝。只是沈琅这披头散发赤脚模样,看着哪里还像是往日国之主?
他神经质地大笑着。
满朝文武,没投敌,没逃跑,心忠君,如今都战战兢兢瘫软在大殿之中,心有余悸地看着已经逼到殿前,与他们对峙天教义军。
临淄王沈玠,定国公萧远,刑部尚书顾春芳,户部侍郎姜伯游,甚至连萧定非都混在其中……
只不过并不见张遮。
甚至还有受伤却没断气。
在忻州军从染血道旁经过时,他们便哭喊着哀求起来:“救救们,救救们……”
大部分人看,都心有戚戚。
然而谢危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却只是勾起往日回忆,并没有多做停留,路与燕临等人,直向着前方那座过于安静紫禁城而去。
宫门早已被天教攻破。
谢危停步。
他上来低声同他说句话。
谢危似乎不甚在意:“随她来吧,不必拦着。”
吕显久久凝视他,问:“你真还想赢吗?”
谢危说:“想。”
已是皇贵妃之尊萧姝,这时立在角落里,看着大笑沈琅,只觉浑身冰寒,满心惨淡。
若只论心术,沈琅无疑是个合格皇帝。
他竟故意抽调城门兵力,转而使人埋伏在街市狭口处,在天教以为自己致胜之时,予以迎头痛击,着实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路拼杀,竟然惨胜筹!
如今虽被人打到皇宫之中,可他竟点慌张之色都没有,甚至有种说不出快意,只让人怀疑:这位帝王,手里是否还留着其他底牌?
尚未来得及收拾尸首随处可见。
原本金灿灿太极殿,此时已经被覆上层血红。
万休子环顾周遭,几乎不敢相信。
跟在自己身边竟已经只剩下数千残兵,个个双目赤红,身上带伤。连他自己腰腹之上,都插着根尚未拔除羽箭,只折去箭身,箭矢还留在体内,却暂时不敢取出。
大殿之前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显于是道:“但如果你想要东西变,你赢,对旁人来说,便是输。”
谢危平淡地道:“不会输。”
他没有再与吕显说话。
在他进白塔寺这段时间里,燕临等人早已率军查清城中情况。天教义军进入城中后,显然遭遇场蓄谋已久伏击,西城南城坊市中到处都是横流鲜血,路顺着长安街,铺展到紫禁城。
倒在路边,有是天教,有是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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