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外放信号,城防卫和北郊大营很快便会来人,”到山道上,萧乾松开手,淡淡道,“送你到山腰,等顾战戚来接你。”
“好。”方明珏乖乖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按按胸前。
他这般狼狈,小纸包还完好无损,没半分闪失。
两人慢慢走着,诡异沉默里,萧乾终是忍不住道:“刺杀计,你设下时便该清楚,总会有人浑水摸鱼,想真将你置之死地。你生性.好赌,喜这剑走偏锋之事没什,只是莫要过火,人这小命,不管怎掰扯,也都只有这条。”
方明珏跟在萧乾身后半步,额上沁出细密汗丝,语调却很平稳:“是考虑不周。”
萧乾几乎是用滚下斜坡。
“方明珏!”萧乾低喊声。
陡然听见这嗓子,缩在灌木阴影里方明珏先是惊,手里寒光已然亮出来,却又猛然分辨出,这是萧乾声音。
萧大将军连滚带爬地从潮湿斜坡上滑下来,跑到他面前。
半冷峻脸,bao露在稀薄月色里,裂开几道细小血痕。渗出血珠从眼皮坠落,含进轮廓深刻眼尾。
道观里仍在厮杀,但方明珏却已不见踪影。
顾战戚在混战中认出萧乾,使个眼色。
萧乾心口空,转身往山下跑去。然而跑到半,他又想起以小皇帝性子,绝不会这般直率,逃跑也不见得往山下,十有八九是往山上跑。于是脚步顿,便又跑向山顶。
南山山腰以下算得热闹,而山腰以上便越显荒凉。
萧乾在山道上飞快地跑着,四处搜寻,却又不敢喊方明珏名字,像只没头苍蝇似,急得乱转,却又无处可寻。
萧乾哂笑:“看,不是考虑不周,而是想引蛇出洞,石二鸟吧。”
方明珏没声。
萧乾心头阵索然无味。他也真是自讨苦吃。又不是第遭知晓这人脾性,怎还要斤斤计较这些呢?再者,他
萧乾看见小皇帝瞪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抱人,指尖碰到肩膀,才如梦初醒地僵住。
“能动吗?”萧乾垂下手,问。
方明珏没注意到他动作,点点头,扶着棵小树站起来,轻声问:“你怎来?”
说路过你信吗?
萧乾心里翻个白眼,没答,伸手半扶住人,块上斜坡。
按理说时候不久,以小皇帝身子骨绝跑不远,这久还未找到,莫非出什事?
萧乾想到此处,腿抖,差点栽下斜坡。
碎石滚落,寂静之中突然传来声微弱闷哼声。
萧乾迈开脚顿,猛地望向斜坡下漆黑片山坳。
他嘴唇哆嗦下,却没出声。他蹲下在碎石边抓几把,闻闻,股极淡血腥味传入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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