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来到扫荷轩时候,远远地看见周棠蹲在荷塘边上玩耍,感觉有点哭笑不得:他让他散心,他还真就跑出来散心,也不怕别人看见说闲话?
往前走两步,洛平突然顿住脚步,因为他意识到,这个情景是那熟悉。
他看见周棠伸手在池塘里蘸水,在地上笔画地写着什。他甚至可以猜到,他写是什字。
“殿下。
他又何必去计较那点点施舍。
洛平知道他沮丧,却无从安慰。人心本就是偏,皇上恨屋及乌,这多年下来,那种厌恶都已成习惯。
他叹口气说:“殿下,臣不便在宫中久留,就此告退。明日若是天气晴好,您便出去散散心吧。”
“嗯,会!”周棠抬头笑说。
什“散散心”,为掩人耳目,有些话洛平不好明说,但他怎会不懂小夫子意思,明日他定然会去扫荷轩找他。
“这是什?”周棠把它拿起来,手心里还能感觉到丝热度。玉坠上雕刻着只兔子,怀抱圆圆玉石,扭头斜睨,像是守着自己宝贝,模样活灵活现。
“这也是南莱今年上贡贡品,名叫‘玉兔抱月’,材质与那只玉碗相同,都是南莱特产踯躅玉。微臣记得殿下是属兔,就想到把它送个您,为上次事情赔罪。”
周棠攥着玉石就舍不得丢手。洛平来找他,就已经让他气消大半,还送他这样礼物,更是让他把什愤慨纠结都丢到九霄云外去。
凑近又闻到阵香气,与上次闻到那种样,浅淡而悠远,可是这次没有莲花在边上,周棠不禁奇怪道:“咦,哪里来香味?”
他探出身体要去闻洛平身上味道:“是你身上味道吗?”
周棠用红绳子拴好那只玉兔抱月,挂在脖子里贴身放着,捂暖它便能闻见阵若有若无清香。
那香味似有安神作用,这夜他睡得格外好。
梦里是某日午后,他在扫荷轩时贪睡,迷迷糊糊醒来,眯眼瞧见小夫子坐在自己身旁看书。桌上碗清茶块糯米糕,窗外荷塘潋滟,那人侧脸笼着层柔光……
第二天,果然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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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臣身上味道。”洛平侧身让过,“殿下有所不知,踯躅玉特别之处不在玉质,而在香气。玉石若是与人体温接触,便会散发出幽香。”
周棠点头:“哦,原来如此。你说这块玉是贡品,那你从何处得来?”
洛平瞅他眼:“皇上今日召臣入宫议事,赏。”
“嗯。”周棠轻抚着玉兔,垂首不语。
他忽然发现,自己为朵碗莲跟小夫子闹脾气是多幼稚。洛平为官短短数月,已获得许多赏赐。皇上随手赏给臣子东西,都比他这个皇子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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