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听到对方说出那句话时候,又或许从见到对方第眼开始——他就已经生出别样念头。而那样念头,在之后相处中,愈发深刻。如同双脚陷入泥淖之中,越是挣扎,就越是下沉,到最后,无法自拔。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又何必再去做那般毫无意义挣扎?不过是徒添烦恼罢。
忍不住低低地笑声,安映生推开门走出房间。
自那日说过那样话之后,卫成泽就真如他所说那样,不再对庄青文抱有尖锐敌意。在见到对方时候,会有礼而恭敬地称呼“师叔”,若是对方有什吩咐,也会在第时间放下手里事情去完成,有时甚至会主动凑上去,询问对方需要。
那友善样子,让庄青文都不由地露出些许惊疑神色。
安映生又做那个梦。
看不清面容人快步地朝前走着,他跌跌撞撞地追赶,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对方,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
那种仿佛将心脏整个掏出来感受实在太过清晰,以至于安映生醒来后,好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些微光亮自天际透出,在山林里撒欢公鸡昂起脑袋高声地打着鸣,宣告着新天到来。
撑着额头坐起身来,安映生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桌上草编小屋上。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映生反倒将自己心意看得更加清楚。
比起惹庄青文不快来,他更不愿看到那个孩子受到丁点委屈。
“竹荀……”口中轻轻地念着那个少年名字,安映生眼中神色无比柔和。
从与那个孩子初识开始,安映生就觉得这个名字念起来有种说不上来违和——即便是现在,他也依旧有这样感觉。因为这,他
庭院,主房,客房,以及在院子外乱逛母鸡,那由个个部件组成小宅,与这山顶宅院分毫不差。也不知那个孩子在这个都东西上,花费多少心思。
若是能够将这份心思用在修行上,想必那家伙修为,定然不会只有如今程度吧?
这想着,安映生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刚才那种恍惚痛楚也渐渐地褪去。
指尖轻轻地抚过那精致物什,安映生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少年看着他时候,那双眸子里让人无法忽视光亮,顿时,他神色柔和下来——只要想起个人模样,脸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露出微笑,这实在是件奇异事情,哪怕是庄青文,也从未让他有过这样感觉。
窗外天色还未大亮,墙之隔人也尚未醒来,那清浅呼吸落在安映生耳中,就仿佛与对方同处室般。也不知他当初安排对方住在这里,是不是本就存几分不可言说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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