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两个人聊起战场来那都是热血沸腾,李元婴两眼发亮地要李靖多说点,李靖则是满脸都带光地回忆往昔。
红拂站在旁听着他们聊得兴致高昂,眼眶不知怎地湿润。
多久啊,自从贞观十年吐谷浑之战后,她丈夫就再也没有上过马,也没有这样意气风发过,每日不是闭门著书就是逗逗府内养着飞禽走兽,再没有露出过这样面。可她是路随李靖走来,她知道李靖只有在战场上才最快活,他这个人就是为战而生!
李元婴和李靖聊个尽兴,却压根没动笔墨。李元婴对李靖说:“心里有谱,回去慢慢给您画,画好让人送来给您看看,您觉得可以再让人送去宫里。”
自从对外宣称腿部有疾,李靖已经挺久没上马,更别提穿着甲胄上马,但李元婴提议让李靖也来兴头,马上叫人去拿他甲胄来。李元婴又说:“要拿年轻时穿那种!”
李靖奇道:“为什?”
李元婴道:“既然是要展现功臣风姿,那自然该展现您立功时风采。”见李靖依言命人去取当年穿甲胄,李元婴又兴致勃勃地问李靖最得意仗是在哪儿打,当时拿什武器,骑着什样马儿,身边可有什飞鸟帮着传信。
李靖甲胄平时都是红拂管着,听人说李靖要穿早前甲衣,红拂吃惊。细问之下,红拂才知晓李元婴打算。她虽然觉得这样画像可能入不凌烟阁,但是李靖难得有这样兴致,她自是亲自领着人带上甲衣块过去校场那边看看李靖久违马上风姿。
李靖见红拂亲自来,开怀地笑,命人伺候自己穿上甲胄,还招呼红拂帮他把披风拿来。他年纪不算小,这几年又总生病,骑马似乎已经是上辈子事。他也不怕旁人笑话,叫人把自己搀扶上马,坐在上头和李元婴回忆:“当初马不是这匹,是红色,可精神,跑起来鬃毛和尾巴都甩得老高。还养只猎隼,你见过没猎隼没?”
李元婴道:“见过,老凶老凶!”
李靖哈哈笑道:“可不是吗?它还啄过突厥人眼睛。突厥人自己也养鹰隼,但都不如养得好!”李靖说到兴起,又喊守在旁亲兵,“去拿戟来!”
亲兵领命而去,很快替李靖将描金长戟取过来。李靖伸手接,觉得有些沉,但还是抬起已经青筋毕现手把它举起来,对李元婴道:“当年,能用这戟轻轻松松扫平片敌人,放出去杀个痛快,能以敌百!”
李元婴听得心驰神往,又夸道:“您当将军,那就是以敌万!不,应该是以敌十万!”
李靖乐道:“哪有那夸张,还是得有好使兵,当个光杆将军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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