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亭觉得要是对方真做点什,他可能会忍不住把对方杀死。
他不害怕死亡。
就算已经为活下去放弃许多东西,他也并非什事都能忍受。
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怎杀人。
好在对方没来得及做什,他便被位皇子要过去。
要入宫伺候,首先给净身,小孩子对这些还没有什概念,个个被送入净身房“处理”,嚎哭声在净身房内外久久不散。
入夜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发高烧,戴亭也发烧,不过他挺过来。接下来好几天,和他们住在起人慢慢少,董小乙暗暗和戴亭嘀咕:“有些人怎不见啊?”
戴亭吐出两个字:“死。”
董小乙如遭雷击。
对还不怎懂事小孩子来说,死亡实在太遥远,他不明白戴亭怎能这平静地是说出“死”这种话。
“年年打仗,又碰上灾年,谁家都撑不住啊。”语重心长声音自外间传来,戴亭躺在铺着茅草土床上听着外面对话,安安静静没有动,没让任何人听到他已经醒来。外面人还在劝,“这是碰上那里头缺人,换成前朝可不会轻易让人进。你这孩子长得虽好,脸上却有胎记,往后是不能靠功名。你大儿子就不同,多聪明啊,你让带这孩子走,开春不就有人让他上学堂?”
戴父终于还是答应。
第二天天还没亮,戴亭就被塞进辆牛车。
牛车辘辘地驶往长安,路上陆陆续续上几批人,都在抽抽噎噎地哭。
戴亭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不哭也不闹。旁边有个叫和他差不多大小孩哭累,也止泪,好奇地打量起旁戴亭来。他开口说:“叫董小乙,你叫什啊?”
那是太上皇最宠爱幺儿,名叫李元婴,今年年方四岁,还是个奶娃娃。
奶娃娃身边少个人,太上皇便把所有人聚在起让他自己挑。
才四岁奶娃娃长得玉雪可爱,睁着双黑溜溜眼睛好奇地在自己面前排站开阉人,仿佛真在认真挑选。他由人抱着在众人之间
戴亭没再多说。
人都是会死,他不被卖,也会被饿死,没什好说。
戴亭安安分分地当差,都是刚入宫小孩,平时得由年长太监带着教。
戴亭话不多,做事却挺利落,带他年长太监挺喜欢他。
只是那种喜欢却带着点别样味道,连看过来眼神都带着种叫人恶心感觉。
戴亭不说话。
董小乙再接再厉地问:“你不难过吗?”
戴亭没有回应,只转头看董小乙眼。
就那眼,董小乙不由自主地住嘴。
到长安之后,那边要检验他们家世和身体。戴亭脸上有胎记,算是略有缺陷,但总体还行,还是被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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