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片大陆上停留数月,留下不少滕王府人曾来过这片大陆证
他并不怨恨兄长,甚至也不怨恨把自己卖入宫中净身为阉奴父母。
但他同样不在意他们。
从他坐上那辆开往长安牛车开始,他就没有亲人。
戴亭没有和李元婴提起过这件事。
他不需要父母兄长,也不需要后代。
谁愿意辈子都做随时能被人取代事?
至少戴亭不愿意。
戴亭带着人去高昌,第次感觉到什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接下来几年,戴亭去洛阳、去吐蕃,去很多很多地方。
开始跟着他出去人大多攒下颇为丰厚家业,很快娶妻生子。
不是膳房送来食物。
戴亭并没有和别人提起,而是每日尽量寸步不离地跟在李元婴身边伺候,并且在李元婴拿出那些奇怪食物时提出先由他试食。
李元婴很大方地和他分享自己秘密食物。
戴亭渐渐也就习惯,不时帮李元婴打打掩护,让别人不至于对李元婴生出疑心。
随着李元婴渐渐长大,有些东西越发隐瞒不住,李二陛下这个兄长兼国之君也开始注意到李元婴。
后来李二陛下因为占婆之事对他起戒心,问他愿不愿意入朝为朝廷效力。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也不需要功名利禄。
如此过许多年,戴亭曾穿过沙漠、跨越草原、远渡重洋,所有车马能到地方他都去过,所有海船能到地方他也尽数踏遍。
他在许多大小国家留下过不少传说,却从来没有长久地停留在某地,不管走多远,他总是要回去。他最后次远航,把大唐旗帜和滕王旗帜同时插在片从来没有大唐人踏足过大陆上。
每回起出去,他们都在讨论家中父母、讨论家中新妇、讨论何时可以回去见媳妇孩子,有人跟着他久,还会壮着胆子问他:“听说有些内侍也能娶妻,你何不也娶个,再收几个义子承欢膝下?这样每次回去也有个家可回。”
戴亭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不必。”
他不必有另外家,他只需要个归处即可,不需要更多。
戴亭在洛阳对付郧国公时,其实曾见过他兄长。当时他兄长见他地位不凡,曾有过相认之意,怕他拒绝甚至还让侄子先来试探。
戴亭还是说:“不必。”
李元婴想做事也越来越多。
戴亭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伺候在李元婴身边,和其他内侍样在宫中或在诸王封地慢慢老去。
可李元婴却对他说,伺候人事谁都能做,他应该去做些别人做不到事——他应该去做些别人无法取代事。
李元婴和其他人都不样。
他希望身边人都能活出自己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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