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沉浸在即将上战场感慨悲壮中时,他看见华苍脱去外袍,换上戎装,看见他背上刚刚痊愈杖伤,交错血痂依旧触目惊心,看见他深夜拭剑,那剑身裹挟着凛凛寒意,不知凝聚多少亡魂。
少微这才真正意识到,华苍是要去搏命。
任何个瞬间,都可能血洒疆场,再不能归来。
他忽然想问他句话。
次日清晨,他们整装出发。
正在与少微讨论算法赵梓:“……”
为筹备与木那塔这战,峥林城和峙林城各留下足够守军,由峥林将领调度,其余人马由华苍率领,前去截杀革朗增援军。
裕国公也十分重视冕州战局,不惜派出支精兵队来给他们断后。
出站前夕,华苍想把少微送去湛州,那里守备森严,是最靠后方也最为稳妥道防线,太子毕竟是太子,容不得半点闪失,理应待在较为安全地方。
然而少微严词拒绝。
少微将历书、地形图和自己推算结果起放在华苍面前。
“革朗这支增援军现在占领峡林城,他们要想进步攻入冕州,势必要经过峥林山脉。峥林山脉地势险峻,原本就是易守难攻地带,加上十月初五月全食,们只要提前占据有利地势,胜算会比他们要大得多。”
赵梓想想道:“月全食是重大天象,既然们能推算出来,他们想来也会有所防范。”
“那可未必。”少微得意笑,给华苍递个眼神,“还记得们上次说那件事吗?”
“你是说……”终于能插得上话,华苍稍加思索便明白少微所指,“历法误差?”
连着两天夜跋涉,他们进入峥林山脉深处。
峥林山脉地形复杂,山中岩层参差,又有许多熔岩洞窟,行军极是不易,幸
他说:“这套战术是想出来,你要作壁上观?你们知道天狗食月准确时间吗?你们知道届时山南和山北哪里更适合突袭吗?”
“可你是太子。”
“华将军!”少微看着他道,“现下不仅是太子,还是监军!你若再提让逃跑事,休怪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华苍拗不过他,又担心自己到时候顾不上他,只恨不能把他敲晕路送回皇宫。
最终少微还是得偿所愿地留下来。
“对,就是历法误差。”少微道,“革朗沿用太初历比们乾象历晚三天,误差也更大,天狗食月这样天象,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他们断不会推算出来。”
华苍心里已有决断:“所以们必然能占到这个先机。”
少微颔首:“正是如此!”
于是华苍与众将士重新拟定作战方案,最后还不忘睨赵梓眼。
那眼似是挑衅,又似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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