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推门而入,见到黑黢黢个人影,以为是昭肃,随口道:“回来?看不见,帮点个灯。”说着还在继续伸手摸索,“蜡烛找到,火石在哪儿?”
那人影忽而笑道:“个瞎子,个哑巴,还都受伤,你俩真是绝。”
昭肃:“……”
“是哪家族徽?渠凉什神祇?”
“……”
“是你……效忠他们凭证?”
昭肃自始至终没有回答。
昭肃:“……”
少微:“刚刚去村里请大夫,胳膊上伤,还有你腿伤,都需要医治。”
昭肃点头,匆匆擦洗遍就想起身出来,却突然被少微只手按下去。
少微在他背后驻足,手指顺着脊柱下滑:“这刺青……”
这刺青他曾经见过,原先只有道竖线、颗悬垂水滴和水滴中道短横,现在像是被补完,成为个完整图腾——
步,终于看出端倪:“你腿摔伤。”
说着他也不管昭肃如何推辞,硬是上去架住他,扶着他走。
两人相携着走段路,脸上身上泥水滴滴答答,少微自嘲笑道:“想堂堂长丰太子,竟会狼狈至此。”
昭肃顿顿,翻开他手,在泥浆上写两个字:怪。
少微望着他侧脸,目光停留在那道三年前旧疤上,轻声回应:“对,全都怪你。”
少微吸口气,手指离开他背脊:“罢,左右与无关。”
说完转身离去,房门被摔得重重声响。
这番折腾下来,待他们收拾停当,已是临近入夜。
昭肃去邻家寻点馒头咸菜,好让少微将就着填饱肚子。少微在屋子里独坐会儿,怔怔然不知想些什,回过神时眼前片昏暗,这才想起来点灯。
他摸索着找寻蜡烛和火石,冷不丁被桌角磕腿,疼得直吸气。
玄鸟、双戟、禾苗。
这图腾少微也曾见过,就在最近。
在淳于烈背上。
少微眼眸微颤,手指顺着玄鸟平展双翼描画,时间脑中千回百转。而昭肃只能僵硬着背脊,任他施为。
半晌,少微问:“这图腾是什意思?”
这地方叫涧源村。
对于两个邋里邋遢,看就是误闯进来外人,村里人表现得还算和善,村长甚至专门让人给他们腾出间屋子休息。
据说涧源村人世世代代都住在这四面环山腹地,不过倒没有真与世隔绝,平日里常有人会去外面采买,也会把山里草药带出去贩卖。
谢过村长,少微和昭肃先挑两大桶水,准备把满身泥浆冲洗干净。
昭肃让少微先洗,自己去收拾张床铺,又在屋里打个地铺。少微洗完后,昭肃就用剩下水洗,洗到半少微推门而入,很是自然地站到桶边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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