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白他眼:“怎想?你这样都让你做御史大夫,赵梓做个丞相怎?”
沈初想想:“也对。”
别人不懂,赵梓却明白,这不是在补偿他或者笼络他,他们陛下这做,其实是给他再上道枷锁。
如今悯儿已是个俊俏聪慧少年,倒是还记得他,叫他声“老师”。
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
殿外有人求见,华苍出去打发。
少微听见他回来,撑起身,下意识地想用手揉眼,嘟囔着问:“是谁?”
华苍上前拿下他胳膊,不让他碰到药布:“是沈初。没事,你再睡会儿。”
“唔。”少微又躺下来。
华苍给他拉好被子。
沈初失臂,却仍未放弃抚琴。
赵梓与他告别:“若还能回来……”
沈初似乎不需听完他未尽之语,笑道:“好。”
他单手扫弦给他送行,弦音单调,他便唱给他听——
年少风云多气节,横剑跃马,笑指冠盖,驰骋边塞不言家。江河倾世下,抽刀断山塔,步青霄拟把蟾宫掣,代豪侠……
们不可能失手!”张贤难以置信,被拖拽下去时都恍若梦中,“皇帝死!皇帝真死!要做大官!”
“赵梓,在北津渡,你真有机会隐瞒世人杀。”少微垂眸望着跪在地上赵梓。
赵梓句也没有辩解,只奉上那块题牌。
题牌上没有答案。
赵梓被带下去,听候发落。
少微望着满城灯火,醉倒在华苍怀中。
永昼廿年。
昭谨帝李少微顺应天道,禅位于幼弟李延悯,称太上皇,移居秣京北郊九成宫。
少微道:“快过年,把那人叫回来吧,悯儿直惦记着他,看沈初也快耐不住。”
华苍应声:“好。”
赵梓回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少微竟不计前嫌,擢升他为丞相,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
沈初讶然:“陛下您是怎想?”
他们仍是当年并肩出征少年郎。
少微毒虽然解,但落下遗症,双眼视物能力每况愈下。
这五年来,他看东西会突然模糊,有时晚间点着灯看折子,常常感到异常酸涩刺痛。
太医和江顺专门为他调制敷眼药布,每隔两三日便须药敷调理次。
长庆殿侧殿置软塌,少微若是累,会在上边小憩会儿,或者眼睛不舒服,就躺在这里敷药。边疆无战事,华苍请命回来陪他过年,这会儿就坐在榻边看顾。
少微叹口气:“可是他没有。”
赵梓所为,恐怕史书不会懂,世人也不会懂。
廷尉署最终没有判定赵梓谋反。
少微念其为五皇子恩师,护佑五皇子颇多,贬他去督造皇陵。
临行前,赵梓去看望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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