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们讲话苏音重,墨燃他们听不太懂,楚晚宁却能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他知道自己所制夜游神已顺利于民间流销开来,心中不禁宽慰。于是又盘算着回去之后更要多制些轻便好用木牛流马,行些善事。
过早,行人快马加鞭,不消两个时辰就到九华山前,此时辰光尚早,冬日旭阳方才清正高悬,万缕金光犹如绡纱拂落,浸得连峰雪色晶莹,华光潋滟。峰麓上数百株终年翠巍古柏青松凌霜而立,犹如道骨仙风大隐之士,垂袖敛眸,静阒地立于山道两侧。
九华峰顶,凡人称其为“非人间”,却非虚言。
羽民在山脚下吹三声哨,只羽毛风丽稠艳金雀儿从白雪皑皑山麓间翩然飞落。众人跟着金雀指引,路向西,来到帘湍急汹涌飞瀑前。
“仙君们请先退后。”
船只施仙术,行泊甚快,第二日清晨便已到扬州口岸。进港处已有仙使接应,驻数匹骏马。
众人在码头吃早饭,羽民们不需得进食,便坐在渡口边闭目养神。此时天刚拂晓,往来商贾行人不多,但船工们都已起,三五成群地聚在起喝粥吃馒头,还时不时用好奇眼光往他们那里打探。
褐衣短打粗壮汉子们啜着粥饭,议论声零星飘进墨燃耳朵里。
“哎哎,识得他们衣服,这是下修界人嘛。”
“下修界离那远,又不常与们这里门派往来,你怎知道?”
为首羽民当先而立,五指捻花,默吟出段咒诀。忽然间,她聚起朱唇,朝着风中轻轻呼口气,道火龙竟就此腾空而出,朝着瀑布直击而去,将水帘子分两半!
羽民嫣然回首,微微笑道:“诚请诸君,移步桃花源。”
他们跟着羽民穿水帘,过结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此处广袤无垠,竟似另处千丈软红。桃花源,是个与修真界并无过多瓜葛洞天,虽不比真正仙界,更不能与神界同日而语,但灵气亦是饱满充沛。源内山水景致皆如水墨写意,色泽清雅幽淡,行段路,发现其中四时变幻也无定数。
行人由羽民引路,先过荒野,只见得江流潮涌,两岸猿声。再至城郊,又看到阡陌纵横,田垄吹麦。最后到城内,过眼处楼阁工整,檐牙高琢。
“你看他们腕甲上纹章嘛。是不是和夜游神上模样?”
“你说是那种驱魔木甲?”有人往薛蒙袖口看眼,嘎嘣嘎嘣咬着咸菜,惊叹道,“哎哟,还真是啊。那夜游神是谁做来着?”
“听说是死生之巅玉衡长老造。”
“这玉衡长老是什人呀?有没有得们孤月夜姜掌门厉害?”
“嘿嘿,那可不知道,修仙人事,谁说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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