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茶碟点心很快见底,梦魇也在这样温暖中如烟消雪散,楚晚宁打个哈欠,复又躺回床上:“睡。”
“等下。”墨燃忽然抬手,手指揩过楚晚宁唇角,“点心渣。”
“……”
看着眼前那个青年笑得坦荡,楚晚宁禁不住有些耳根发烫,偏过脸“嗯”声,便不再理他。
墨燃收碗碟,去楼下还掉,再上来时见楚晚宁面朝着墙睡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墨燃也是睡糊涂,和前世样顺手揉下他头发,这才披外套跑去楼下借用厨房。不出会儿,就端个榉木托盘上来。
墨燃非是心如草木之人,楚晚宁赶来桃花源救他,还护他周全,无论他之前对这个人有多少怨恨,但此时此刻,总归是感激。
托盘里摆着壶热气腾腾姜茶,还有个小罐子,里面是土家黑糖。他记得楚晚宁不爱吃呛口东西,却喜好甜味。
除姜茶之外,他还另外跟厨房要个白面馒头。馒头切成薄片,浸过鲜奶在油锅里炸酥,撒上层糖霜,就是碟简单却味道不差点心。
楚晚宁捧着姜茶慢慢喝着,脸上逐渐有血色,白如瓷胎指尖拣块奶香馒头,打量半晌问道:“这是什?”
还好没有。”
楚晚宁唔声,扭头看着微敞窗子。外头天色仍是沉重灰黑,夜仍深重。
“做个梦,梦里下着大雪。”
他喃喃地说句,便又不说。
楚晚宁坐起来,把脸埋到掌中,静会儿,叹口气道:“大约是累到。”
他上前,轻手轻脚地放落纱帘,忽听得楚晚宁说:“夜里凉,别睡地上。”
“那……”
楚晚宁垂着纤长眼帘,很想让他留下来陪着自己,但是“睡旁边吧”纠结半天也说不出口,耳朵尖却愈发烫热。
心疼他不想让他睡地板,喜欢他不想让他离开。
可是张脸皮那薄,明明知道即使开口,对方也定然只会拒绝自己,到时
“随手做,还没起名字。”墨燃挠挠头,“师尊尝尝,甜。”
楚晚宁不喜炸物,厌烦油腻,但听到“甜”两个字,还是犹豫下,拿块凑近唇边,咬口。
“唔……”
“好吃吗?”墨燃试探着问。
楚晚宁看他眼,没说话,然后又拿块就着姜茶慢慢吃着。
“去给师尊煮碗姜茶吧。”墨燃忧心忡忡地瞧着他苍白脸,“师尊,你脸色好差。”
“……”
见楚晚宁不吭声,墨燃叹口气,也没多想,习惯性地拿自己额头抵抵他冰凉汗湿前额。
“你要不说话,就当你是愿意。”
楚晚宁因这样突然亲昵而微惊,下意识地往后靠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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