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坐在椅子上,慢慢平复下来,但心口还是阵阵抽痛,她想起自己早年除妖时受过伤,虽然每日吊着药,但如今还是转为沉疴,病越来越重,再抬眼看灯烛之下稚子忤逆模样,不由地闭上眼睛。
半晌,她语气稍缓,说:“驷儿,娘亲不可能陪着你辈子。总有天会无法再盯着你,无法再警醒你,只希望你自己往后可以懂得……”
她忽然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她看到南宫驷蹲在地上,小小身子蜷成团,在她布下禁咒里缩着哭,她孩子,那个直开开心心,欢腾明快驷儿,在她打骂中,哽咽着哭起来。
容嫣怔愣良久,缓缓站起,走到禁咒结界前,抬起手,想要解开,想要俯身抱起来,抚摸他红肿脸颊,亲吻他额头。
,就怎样?她其实并不知道,她素来铁血手腕,性子骏烈,哪怕面对自己那懦弱丈夫,她都能毫不客气地当众训斥,给他颜色看。
但南宫驷……她能怎办?
她在原地站会儿,又是酸楚又是愤恨,又是伤心又是无奈,激怒攻心下,她不由地剧烈咳嗽起来,她是有旧疾人,咳着咳着就呛出口淤血,但她浑不在意,在南宫驷未及看到时候,就拿手绢拭,而后沙哑而郁沉地开口。
“驷儿,你尚且年幼,这世上是非对错,往往不是靠你双眼睛就能看清。有时候待你宽容人,未必就盼着你好,对你苛严人,也未必就望着你坏。你爹软弱无能,何况……”她顿顿,没有立即说下去,斟酌会儿,放弃这句话,转而道,“娘亲不希望你以后成为他这样修士,成为他这样掌门。”
南宫驷咬唇不语。
可是她忍着,她最终仍是狠绝地立着。
她慢慢地把后半句话说完:“你自己要懂得……贪怨诳杀*盗掠,是
“你顽劣,课业不用心,这些都不算大事,但你怎能学会说谎骗人?儒风门煌煌百年基业,便是直坚持着君子风骨,才有颜面立足于众仙之巅。这些道理你爹从不认真教你,但是你娘,他不跟你说,便由来耳提面命,次次跟你重复。哪怕你不听,哪怕你觉得苛严,哪怕你恨。”
“……爹爹不跟说,那是因为他把当驷儿,他让开心,他便开心,你呢?!”南宫驷怒道,“什娘亲,你只把当儒风门少主,当以后掌门!跟你在起,半天好日子也没有!不听你说!”
容嫣恼得厉害,雪白脸颊上泛起丝不正常潮红,她以帕掩面,又是阵咳,而后喘半天气,才严厉道:
“好。你不听,就直讲与你听,讲到你终有日明白为止。”
“……”小孩子倔得厉害,干脆拿手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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