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是让他们背对着自己,不去亲吻,也不爱去抚摸,枯燥重复动作里,头脑甚至都是清明。
甚至会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真很没意思。
他记不住那张张烛火下媚笑,逢迎,高/潮,酡红脸。
如今想来,那些欢爱,与“欢”无关,与“爱”也无关,反倒像是他在混乱泥潭里陷入,堕入,让自己显得更脏,更深,自,bao自弃,恨不能把自己骨头缝都染黑。
火石擦亮,正欲凑去灯蕊上,楚晚宁忽然道。
“别点灯。”
墨燃手悬而未及,回头望他:“怎?”
楚晚宁不知该说什,便只好生硬地重复:“不要点灯。”
墨燃时有些困顿,而后看着黑暗里那个木僵而立人,心中缓缓明白过来。
脖颈间,铁腥味。犹如猎豹虎狼利齿将咬上猎物,血腥味。
楚晚宁忽然,陡然,竟然,生出种想要临阵脱逃恐惧感。
幸好他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
墨燃开口说话,声音还算温柔,没有太过剑拔弩张,克制着,但多少有些沙哑:“怎不点蜡烛?”
“……忘。”
黑到极处,就不会再渴望光亮,奢望救赎,就不会再斗胆想拥住那人世间最后团火。
好极。
可是怎还不死心。
无论怎样告诉自己不留恋,不眷恋,告诉自己,生命已无望,世间尽黑暗,还
纵使晚夜玉衡,也会有怕时候,会有畏惧东西,会有不知领域。
前世与他有过枕席之欢那些人,男也好,女也罢,都愿踏仙帝君能多瞧瞧他们脸,从未有人提过熄灯诉求,都宁愿那红烛彻夜高照,使尽千般技巧,万般讨好,无限娇媚,来博君半寸眷恋。
墨燃不眷恋。
无论是初时容九,后来宋秋桐,说来奇怪,当年宠他们,是固执地觉得他们像师昧,所以把他们留在身边,近乎是做戏般痴迷。
但在床上却从来不爱看他们脸。
墨燃把木托盘在桌上放落,将盏烫热斗笠小碗递到楚晚宁手中:“姜茶,你要,趁热喝吧。”
说着走到窗边,去点那西窗旁烛台。
外头风吹雨斜,屋内很黑,但镂着葡萄藤纹窗户是开着,外头别家灯火模糊地亮着,晕着些微弱光。
墨燃站在敞开窗户前,秀丽纤细鹤鸟铜烛台边,白茫茫雨幕衬着他高大身影,那个剪影显得挺拔,俊秀,轮廓分明,拨弄着火刀火石时,纤细卷翘睫毛显得格外鲜明,像两只黑色蝴蝶。
他是修道之人,要点个火,原本没有那麻烦,但他却偏偏愿意像个最寻常不过人,用最寻常不过方式,踏实而安静地去点那缕光明,让心蕊明暗亮起,蜡炬软为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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