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师昧也是待他极好人,是他视之如亲人人,墨燃也为自己那瞬间误解而感到心惊,只觉得很对不起师昧,所以“没有”三个字脱口而出。
师昧没有说话,良久,才道:“阿燃。”
“嗯?”
“都还没有说后半句。”师昧轻轻叹口气,“你又何必这急着否认。”
此言出,无疑昭示师昧已明白方才那瞬间,墨燃竟将他手中银梳误认做凶刃。
“——”
墨燃心跳狂乱,口气上不来,什都不顾,黑眉蹙立道:“你手里……”
“手里?”
师昧怔下,复又抬手,只见他手中握着是柄梳子,纯银打铸,尾背上镶嵌着舒畅经络碎灵石。
墨燃有些语塞,半晌才道:“你……在给师尊梳头?”
墨燃从正门走,他缓会儿,效仿墨燃之前做过,翻墙进门。
此时夕阳未落,弯月已出,天穹卸溢彩流光妆容,唯剩眼尾抹残红还未揩拭,那壮丽晚霞都是褪尽铅华,脂粉涨腻,被黑沉沉夜色吞没,星辰如水。
墨燃提着食盒,遥遥看到师昧背对着自己,走进竹亭,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墨燃走来动静,在楚晚宁面前停落。
墨燃笑笑,正打算出声与他打招呼,却忽见得师昧手中隐隐闪过道寒光,指向正在打坐楚晚宁,墨燃愣下,脑中电光火石,蓦地喊道:
“师昧!”
虽然这是因楚晚宁两世身死而产生恐惧,方才背对着墨燃站无论是谁,薛蒙也好,薛正雍也好,他大概都会生出那须臾战栗。但是面对师
“……嗯,怎?”师昧上下打量着他,而后微微蹙起秀丽眉,“脸色这难看,是不是外头出什事?”
“没,只是……”
说半,说不下去,脸却由苍白而至微红,所幸夜色昏暗,教人看不真切。顿会儿,墨燃把脸微偏,轻咳声:“没什。”
师昧依旧默默望着他,而后似乎明白什,神情微有怔愣,犹豫着开口道:“你难道以为……”
墨燃忙道:“没有。”
脊背生凉,汗毛倒竖。
他这两辈子,历经生离死别实在太多,以至于到今日,点点风吹草动,他都能草木皆兵。所谓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红莲水榭曾经停放着楚晚宁尸身,停放两年整,直到他死那天。
他其实并不很喜欢这里,踏进水榭,他总能想到他上辈子人生最后段岁月,楚晚宁躺在莲花之中,双眸永阖,再无生气。
所以他下意识里,觉得红莲水榭是灾地,有着幽深不见底咽喉,会吞噬掉人世间最后捧火。
师昧回过头,他垂下手,那银光便在袖中隐匿:“阿燃?……你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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