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令人胆寒,李无心从来都是个要面子老道士,且又是庄之主,他从来没有在人前有过这样张脸孔——
不像个掌门,不像个道长。
甚至都不像个男人。
他涎着脸,哀戚在褶皱里扭曲着,像是极力在把自己尊严塞到那些遍布他脸庞皱纹里,他在哀求着:“八十亿金真太多,那剑术密卷本来就是碧潭庄,是太师父
由于李无心撤力,剩下几位掌门承受结界反噬就更强烈,黄啸月是暂代江东堂堂主职,法力比其他掌门要低出截,此时也已受不住,连扭头都困难。
倒是姜曦,他脸色虽也偏白,但居然还有心力朝李无心那边看,且开口说道:“他中凤凰梦魇。”
凰山结界附着凤凰诅咒,旦有人要撕开裂缝,妄图上山,就极容易被这种梦魇吞噬。
这和金成池摘心柳幻境有相似之处,只是凤凰梦魇能难除,中招人往往就再也醒不过来。
碧潭庄群弟子见状长跪于地,更有甚者,已嚎啕大哭起来:“庄主!您醒醒啊,庄主——”
“啊,是谁?只有她个人可以号令凰山吗?降服朱雀恶灵其他后嗣呢?”
墨燃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千年之前,降服朱雀恶灵叫做宋乔,字星移。”
薛蒙大惊失色,冲口而出:“化碧之尊,宋星移?!”
“嗯。”
“他、他是修真史上最后个能跻身宗师之位蝶骨美人席啊!”
李无心在梦里会儿痴笑,会儿呓语,忽然挣脱开抱着他弟子甄琮明,仰躺在地上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大笑:“得第!是第!是第!”
围在后头别派弟子里,有人小声嘀咕道:“什是第?”
李无心却断然不会回答他们,他沉浸在梦魇喜悦中,张着嘴,露出两排粘稠着血液和唾液牙齿,笑得极为陶醉,过会儿,好像梦魇忽地转,他枯木般老脸僵,竟出愤怒之色。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说好要把碧潭庄剑术密卷还给!你怎能食言!”
会儿又变成哀哀戚戚张面庞。
墨燃脸上毫无表情,说道:“没错,所以最后个能打开凰山之门人,已经死在儒风门火海里。是宋秋桐。”
薛蒙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正要说些什,远处忽然阵骚动,凰山山脚最前头结界处突然围大帮碧潭庄青衣修士。
“李庄主!”
“庄主!”
楚晚宁面色微变,眉宇沉炽,朝那边走去,他拨开人群,只见李无心被弟子搀扶着,脸如白纸,口吐鲜血,腥臭血丝粘在他花白胡须上,嘴唇青白,双目上翻,已经浑无意识,正颤声道:“是第……是……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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