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瞧着自己十指修狭,指甲圆润。
好双细腻干净指掌,柔弱细致,纤尘不染。
师昧乜过眼,笑道:“难道是吗?”
“……”怒火腾燃,竟时无言。
“可不想屠儒风门,也没想过要杀薛正雍。所以讨债索命也不该找。”师昧道,“干什?不过就是给他种朵蛊花而已。活这大,还没亲手杀过人呢。”
关于师昧,他曾在信任与不信任之间徘徊过,他也曾有所保留,有所试探,但后来还是选择信任。于是刀子从刺猬腹部扎入,流地热血。
师昧盘问着:“以前事情,你想起来多少?”
“……”
又问:“你当年袖手旁观不好吗?何苦阻。”
“……”
。”
“……”
“算,这不重要啦。”师昧笑笑,“反正不管怎样,现在你都在掌心里,再也逃不掉。”
楚晚宁愈发沉默。
其实三个徒弟里面,他最看不透就是师昧。他当时愿意收这个徒弟,是因为师昧恭顺,温柔,能急人之急,忧人之忧,能温和地善待他人。这些是令楚晚宁十分佩服气度。他自己做不到,于是倍加欣赏,所以收这个徒儿。
师昧继续笑眯眯道:“所以说到底,刀是他拿,人是他捅。跟没多大关系,那八苦长恨花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新仇恨。他所有欲念都属于他自己,蛊咒只
前世恼恨太多,终于今生可以叩问,师昧竟是不愿停落,无休无止:“你为什最后不杀踏仙帝君,还助他转世重生?”
听到最后句,楚晚宁终于抬起眼眸:“他跟你不样。”
师昧微顿:“有什不样。若说心思歹毒,他又何尝不是满手鲜血?”
楚晚宁盯着他:“你下蛊,你自己清楚。”
“那又怎样?就算是下蛊,难道不是他杀人?”师昧说,“前世你是亲眼见到,半壁江山性命,薛正雍、王初晴、姜曦、叶忘昔……这些人是死在谁手下啊?”
不过有些时候,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比如,薛正雍说师昧是自己在战乱中捡来孤儿,但师昧讲起自己身世时候偶尔会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那种姿态,很像是有人撒谎,然后忘细节。
还有些时候,师昧对事物表露出态度会突然有些古怪——好像被驯化好猛犬,看似乖顺,但只要闻到血腥味,就忍不住目露凶光。
不过观察几年,从未见师昧有任何不义之举,楚晚宁就觉得是自己眼花,是自己将花团锦簇,看成青面獠牙。
他这个人就像刺猬,浑身都很尖锐,唯有腹部是柔软。
他把他徒弟也好,把所有待他好人,都藏匿到柔软肚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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