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没拦着,他回忆着青州在舆图上的位置,那地方是未来的山东,入冬之后大雪纷飞,冷得很。王雱对范纯礼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出发?到时我给你送行,顺便给你些东西带给师父。”
范纯礼想要推拒,对上王雱坚定的目光之后却把话咽了回去。多些行李就多些行李吧,谁叫这是他父亲最喜欢的小孩儿。
接下来几天,王雱时而跑司马琰家和司马琰讨些御寒汤药的方子,时而领着曹立出去各个酒楼溜达、拉住报菜名的小二让他报些鲁菜菜名来听听,时而跑去拜访人家山东籍的大小*员和人家聊那边的风土人情。
更多的则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写写画画。
王安石有些纳罕,想瞧瞧他在忙活什么,王雱却藏着不让他看。到范纯礼出发那天,王安石亲自领着王雱去给范纯礼送行。
鸟,范仲淹无疑是反对者们的集火对象。只要他稍有重新被重用的迹象,马上会被反对者们集火攻讦!
皇帝对这把刀,到底是爱重还是利用?
王雱不知道。他没见过当今皇帝,对历史上用“仁”之一字还评价的仁宗没有太直观的印象。
他只知道许多年后他爹王安石会成为另一把刀。范仲淹如今的遭遇,让他看到了他爹的未来。
王雱顿了顿,起身对司马光说:“我先回去了。”
范纯礼受宠若惊。
王雱把准备了好些天的册子交给范纯礼。
范纯礼本以为王雱是要他稍些什物,不想居然是这么一本小册子。他和王安石一样好奇里头写的是什么,不由问:“这是什么?我可以翻开看看吗?”
王雱还没回答,王安石已经镇定地接话:“没事,看看吧。
司马光叹气:“回去吧。”小孩子的感情是最纯粹的,爱憎分明,喜欢的人遇到了好事他会跟着高兴,遇到了不好的事他会跟着难过。
王雱跑回家,却在家中见到了范仲淹的儿子范纯礼。当初范仲淹支持胡瑗在太学搞改革,把自己的儿子也放到太学念书去了。今年范纯礼年方十九,依然在太学读书,算是“考试教育”教出来的第一批人。
范纯礼显然也听说了范仲淹调任青州的事,他把范仲淹寄给王雱的信带了过来,眼睛隐约有些发红。
王雱跟范仲淹学琴,算起来也算是范仲淹的半个学生,他向来最会攀关系,每回见面便“师兄师兄”地喊。这回见范纯礼眼眶泛红,王雱心里也觉难过,和往常一样喊了声“师兄”。
王雱回来了,范纯礼也就把来意说了出来:“我这次是来和阿雱你辞行的,父亲要启程去青州了,我不放心。读书么,有心的话在哪里读都一样。”虽然他父亲身边有继母跟着,可继母所出的弟弟比王雱还小几岁,正是最闹腾的年纪,范纯礼决定跟着一同到青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