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想起到京城后义海和尚就和他分开,别大半个月,约莫也有新曲子可用。他溜达去大相国寺那边,和寺僧询问义海和尚在不在寺中,很快被带到某个禅院外。还未进去,王雱就听到禅院内传来琴声。
引路小僧朝他双手合十,行礼,没陪王雱进去,径自走,显见是曾得义海和尚交待。王雱在外听完曲,才走入禅院之中。
不管身在何处,义海和尚给人感觉都是个样,僧衣破旧,面带宝相。
王雱不客气地坐过去,自发地煮起茶,和义海和尚感叹:“当和尚可真好,到哪儿都可以白住,还是自己占个院子那种,太舒坦!”他拿出茶团嗅嗅,感觉忒香,又和义海和尚夸道,“这茶真香,谁给您送啊?还有吗?能不能匀点,带回去给范爷爷品鉴品鉴。”
义海和尚:
转眼又到休沐日。王雱垂头丧气地跟着范仲淹回家,在范纯礼幸灾乐祸笑容里头跑去书房,拿起笔给他爹写信。为可以更畅所欲言,他还专门换上可以把字写得更小炭笔。
王雱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凄惨经历在信里给王安石说,表示自己上课吧,每位直讲都爱找他茬,遇到疑难点还把他揪出来搞互动式教学;课间吧,同窗们又很仇视他,他干点啥都被打小报告到直讲那儿,这些人可坏,没有点同学爱。
杨直讲最讨厌他,天天让他帮忙整理教案,遇到坑学生点,他还特别在课上强调“这点是元泽提出”。后来梅直讲也学坏,照着杨直讲套路来走。
最可恶是,梅直讲还时不时要他写诗!写诗他是真不擅长啊!写差点,梅直讲就当众念出来!忒丢人!这不成啊,这会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最后王雱恳切地在信里表示:“以前觉得爹你老凶,现在才发现爹你脾气挺好,面对几个直讲时,简直像是面对十个爹啊!早知如此,还不如逃跑去阿琰妹妹那边呢!”
王雱写得入神,没注意到范仲淹已经踱步到他身后。他把封长长信写完,又把诸位夫子发还课业挑几份整理起来准备并寄过去给他爹。结果封好厚厚家书转头,就瞧见范仲淹正站在他后头看着他忙活。
“范爷爷您怎无声无息站身边!”王雱后怕地说,“幸好只是写信给爹,不是写信给阿琰妹妹,要不然还不得被您看去!”
范仲淹揉他脑袋:“你小子写信正经点,别老气你爹。”
王雱哼哼两声:“他那狠心把送京师念书,气气他又怎?”他见范仲淹精神头不太好,拉着范仲淹坐下,搬出琴要弹给范仲淹听。
范仲淹显然还有事情要做,等王雱弹完曲就打发他自己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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