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元节,各国使者才刚刚离去,朝中气氛本该很轻松,偏偏每个人看起来都满腹心事。
除却早已站定立场两制*员与台谏诸官,不少人都在犹豫自己该站哪边,边是难缠台谏与清流,边是手握权柄新皇与宰相,站哪边都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不仅*员忧心忡忡,赵曙今天也想称病不上朝,毕竟昨天是他头回尝到被台谏奏本淹没滋味。
虽然韩琦说这种情况在仁宗皇帝在世时并不少见、只要他坚定意见进行廷议就能顺利下旨,赵曙还是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轻松。
出于对韩琦和欧阳修信任,赵曙还是按时出现在朝会上。不知怎地,赵曙才落座、往下方看去,竟猝不及防地对上王雱双眼。
王雱家里朝中两头忙碌,没有过多停歇。逝者已去,生者自当好好过好自己日子,不应该把太多时间花在悲痛与感怀上。
可白日里场闹剧,让王雱猛地回忆起过去几年种种。
他十四岁三元及第,今年二十四岁,正好满十年,当年钦点他为状元官家却已身埋泉下,再也不能笑着听他出些胡扯瞎掰主意。
人生短短数十年,死时两眼闭,在这世间就再无痕迹。对于死后切,逝者也许不会再在意,可活着人怎能袖手而观、坐视不管?
王雱静坐在书桌前许久,抬手开始写折子。
赵曙蓦然想起当初幕:王雱在官家病榻前毫不避讳地指斥他逃避监国行为不忠不孝。当时王雱并非台谏*员,也并非宗室子弟,对他这个太子却丝毫没有畏怯之心,言语如刀锋般句句逼人。
赵曙犹自出神,王珪已经出列,当众说出赵曙与两制*员不同意见让百官参与评议。其他*员还在犹豫之中,台谏*员已紧跟而上,发言内容非常团结统:喷赵曙以及喷韩琦和欧阳修,御史台上完谏院上,不喷个轮不罢休!
在多年改进与锻炼之下,台谏发言风格倒是非常多元化:有人引经据典,有人指桑骂槐,有人翻起韩琦和欧阳修旧账,有人直接畅快淋漓地喷个狗血淋头,台谏诸人喷完轮,个都不重样!
许多人听完司马光和范纯仁等人发言,原本那点小动摇已经不复存在。看看吧,这种架势除非是韩琦和欧阳修这种位高权重老臣,否则
王雱怕扰着司马琰,早遣人去与司马琰说声,说今夜会歇在书房。
于是这写,写到烛火转暗。
才是冬末春初,天有些冷,王雱收起折子披件衣裳走到窗边。正是正月十四,天上月儿将圆,洒落地银霜。王雱看着窗外徐徐浮动树影许久,关上窗直接躺到书房卧榻上。
夜无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雱就揣着折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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