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七时候,不远处那荒芜街道上,便传来那似乎终于压抑不住大笑声,惊飞周遭寒枝上鸟雀。
“哈哈哈哈……”
顾昭面无表情。
旁侧门内,通伯脸黑沉,面色十分难看;那病弱少年娄璋却是面露局促,似乎感觉到自己看到什本不该看,听到些本不该听。
通伯没说
顾昭笑。
他目光从他手中那小盒子上划过,又落到他微微鼓动着两腮上,竟没回这话,反而道:“当心蛀牙。”
沈独正吃糖嘴停下。
他抬眸看顾昭眼,也不知是听进去没有,只不咸不淡地“嗯”声,然后道:“个月后天下会,记得给发请帖。”
话说完,竟没多留,转身便向巷外走去。
天底下,还敢有人欺负到他脸上来不成?
做什事,都得有个失败打算。
从得知他还活着时候,顾昭就应该知道,他不会那轻易就放过他。
剑收回,那临近心脉处鲜血便涌出来。
顾昭用手都按不住。
乐得自在,真性情。
沈独到底不会杀他。
他看他半晌,还是慢慢地撤手,收回剑,让那雪白剑刃,点点没入剑鞘之中,将锋芒敛尽。
“月前你设鸿门宴要杀,就该想都会有今日。”
他从来不是什大度人。
他身形挺高。
可在这片黑暗中,也显得模糊。
顾昭双眼因为失血本就有些看不清晰,此刻他身影远,就更无从分辨他踪迹,只隐约觉得沈独走到那巷子口时候,肩膀似乎抖动起来。
于是他站在原地没动。
心里面默数。
指缝间时全是暗红血迹,那素日温润如玉脸更是下变得惨白,眉目间那点出尘仙气也褪尽,只有冷煞修罗似冷肃。
他看着沈独,没有说话。
沈独却已经摸出先前姚青给小木盒,打里头捡颗冰糖出来,含进嘴里,又咔吧咬碎。
“这种事,有次就够。再有下次,你弄不死,就杀你,把你狗头挂到你们蓬山天越楼上面,让他们都来看看你风姿。”
又是委实不客气句话。
他与顾昭之间关系也很复杂,往往分不清谁需要谁,谁又是谁傀儡。有时候是朋友,有时候是敌人。有时候感觉可以相互信任,可有时候又忌惮不已,恨不得掐死对方……
但抛开这切看,仇便是仇。
个月前那场鸿门宴,差点害得沈独命丧黄泉,虽不完全是顾昭问题,可在裴无寂下手暗算他之后,顾昭选择落井下石。
那时候他是真想要他死。
如今他侥幸不死,回来还要与顾昭合作,面上看着没什,可却不会真当这事情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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