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
“法师昨夜送施主上山,说与施主是朋友,但您身体染恙不宜舟车劳顿,所以只劳们寺里借间禅房,帮着照看施主下。”僧人看着他满面苍白连点血色都没有,眉目间还藏着股奇异阴郁紫黑之气,又想起昨夜那位不言法师沉默神情,心底便叹声,“至于法师,他昨夜便走,只留下张药方,还有封信。”
走。
哈。
走……
芳菲镇,小明寺。
几乎不用问,沈独就已经清楚自己是在什地方,便怔怔地坐在那边,记忆倒流回昨日,与善哉道上山游寺时种种便在脑海中划过。
但后来发生什却没印象。
自己好像是在山腰那凉亭里面靠着和尚就睡着?
种奇异心慌忽然冒出来,沈独掀身上薄被便要起身,谁料双脚落地便觉周身经脉片绵软,四肢百骸之中更传来蚀骨之痛,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往下倒去。
“施主,您醒,正好,赶紧趁热用点斋饭吧。”
道由担忧转为惊喜声音,在他睁开眼之后,很快在他耳旁响起,下让沈独有些恍惚。
他顺着声音转过眼眸,就瞧见名僧人。
眼下他所在之处,竟是间禅房,应摆设都颇为简陋。方才说话便是站在他床榻旁僧人,身灰色僧袍,神情里除惊喜之外还有几分好奇。
正是清晨时分,外面片鸟语之声。
沈独坐在那床榻边,麻木着张没有表情脸,忽然笑声,可不知为什眼底竟是片红,只道:“信呢?”
“施主稍等。”
芳菲镇这种小地方寺庙,寺中僧人也都没有修行多久,个个粗浅没有功夫,更不解江湖上事情,自然认不得此刻坐在这里是个怎样魔头,只看出他神情不对来,所以去旁边取信。
“这便是。”
信取递过来。
旁边僧人见状大惊。
这突然之间也实在难以反应过来,待过来扶他时人已经摔倒在地上,手掌上皮被蹭破块,已经淌出血来。
“施主,您可小心啊!”僧人吓跳,又见着没伤得太重才松口气,忙将他扶起来,“昨日跟施主你起来那位不言法师说过,施主身体染恙,需要静养,可不敢随意乱动。”
“不言法师?”
股寒意悄然上涌,沈独犹如木偶般被这素不相识僧人扶起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自己此刻糟糕到极点身体状况,只盯着自己掌心那淌出来鲜血,终于是意识到哪里不对。
沈独下觉得脑袋有些发蒙,转过头向那半开着窗外看眼,就看见窗外那片碧色中斜斜伸出来两枝桃花。
和尚。
桃花。
山上。
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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