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看到他惶然无措时,内心风波竟又像,bao雨暂歇般寂静。他并没有如预想中,去揪住他狠狠地责问他折腾他欺辱他。
“你还记得吗?”
顿顿,不知在坚持什似又补上句:“……不记得就算。”
顾茫直没吭声,就在墨熄因为他沉默而又渐渐浮躁起来时,顾茫忽然道:“你嫖过。”
“……………………”
就这样天又天,万劫不复着。
蓝眼睛顾茫小声地,哀哀地。是动物本能求生欲:“想活……”
“……”墨熄闭闭眼睛,“不会对你动手。”
怀里人仍在微微发抖。
饿得惨,饿得颧骨都凹陷,黑色微长额发垂落在脸侧。
不下去!不安啊!!梦里睡里都是那些死人脸!清醒着根本活不下去!!你知道那种每天每夜都想要去死痛苦吗!你根本不知道!!!”
在顾茫真正堕落前,曾那次,他朝他那疯狂又失态地怒吼,目眦欲裂,碰碎杯盏,鲜血横流。
墨熄明白他痛。
但是有什办法……他那时候只能由顾茫这样喝醉大吼大叫大声嚷嚷,陪着他,等着他慢慢恢复,疮疤慢慢变好。
顾茫确实酒醒之后就没有再嚷过,但不知为什,墨熄总觉得那之后他虽然还是笑着,笑容里却隔着什东西,让他看不清。
“你听着。”蓦地心头火起,墨熄几乎是咬牙切齿,“以后这个字,别在面前说。那天来找你是来找你谈事情。而不是……不是……”嫖这个字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墨熄脸色青黑地扭过头去,最后干脆生硬道,“你记住是谈事。”
“谈事……”顾茫喃喃着,终于些微地放松下来。只是眼睛仍捕捉着墨熄脸上所有细微情绪。
最后,他慢慢问:“……可是,为什?”
“什为什。”
“为什……”顾茫心绪未缓,还是不像重逢那晚样能够平静而通顺说话,他是
他直盯着墨熄脸看,墨熄也就这样直让他看着,看很久。顾茫颤抖才微微止歇。
可是墨熄胳膊动,他又立刻睁大眼睛,眼珠不安地左右动着,似乎想逃,又似乎知道逃也没用。
“……是。”
“……”
明明之前那失望,那憎恨,那纠葛,那心绪难平。
后来,墨熄被君上派出帝都,临别时顾茫又请他喝酒,笑嘻嘻地说自己要去做个坏人。他那时候不信。
可等他回来时候,顾茫已然堕落,醉死在青楼幻梦里,变得面目全非。
再不久之后,顾茫就叛国。
他伤疤其实直就没好过,在心里,道添道,新伤叠着旧伤。
想活。又每日每夜都想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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