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对此只是声冷哼。
不过冷哼归冷哼,只要是朝休,闲来无事时,墨熄还是会在府中督教顾茫看书。顾茫和从前年少时样,喜欢写草书,不爱描正楷,喜欢《术法初窥》,却不爱读《重华旧史》。不过这日,顾茫却反常态,当墨熄回来时候,瞧见他正坐在太湖石旁边,伴着庭中湖水粼粼,边咬着苹果,边将《重华旧史》读得津津有味。
事出有异,墨熄不禁走到他身后,俯身低头看着顾茫盯半天那页,出声道:“怎,对这段感兴趣?”
他嗓音低缓极富磁性,嘴唇刚好就贴在顾茫耳侧,不禁把顾茫烫惊,回头瞪他,半块苹果还含在湿润唇齿间。
这下两人距离挨得极尽,墨熄差点被他嘴唇碰到脸颊,顾茫倒还没觉得有什,墨熄却本能地耳根涨红,蓦地直起身来。
黎开宁心药效用太好,所以顾茫想起往往都只是无关痛痒碎片,大多都是跟学宫修行有关内容。这些记忆派不上什用场,最大用途恐怕就是让顾茫多少找回些从前影子,不再那痴痴傻傻。
他有时会像顾帅样大摇大摆地走路,有时又如同狼犬般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有时讲话会格外机灵且妙语连珠,有时候却又磕磕巴巴字顿什也说不清楚。
最让墨熄心烦是,随着顾茫部分记忆回复,这个人开始无意识地重复很多以前说过话,比如好几次自称为“老子”,差点被李微打断腿。
又有好几次称墨熄为“墨师弟”,差点被墨熄打断腿。
如此来,顾茫就要在本能与规矩中找个平衡,这往往导致他句话说半截又硬生生地吞回去。诸如他曾想帮李微清扫院子,突如其来个灵光闪过,他就挥着手撸着袖子大步走近,口中嚷道:“来来来,让老——”
顿半晌,僵硬道:
“以后不要这样忽然回头。”
顾茫咕咙声把苹果咽下去,舔舔嘴唇:“是你忽然在身后吭声,还离得那近。怎怪?”
“……”
这种话,换作几个月前那个完全狼
老子“子”还没说出口,对上李管家审视目光,便又立刻从顾帅影子里惊得脱身,忙摇摇头,小心翼翼磕磕巴巴道:
“扫地,帮、帮你。”
久而久之,顾茫都不知道自己该怎说话,总会呆呆地张嘴站在天井里出神,别人冷不防叫他,他回头时脸上神情几乎是在顾茫和顾帅之间挣扎切换。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样做才是对,怎说话才不会惹人讨厌。这直接导致他与人交往常是干巴巴地瘪瘪嘴,半天没吐出个字来。
李管家中肯地评价道:“撇开罪人身份不看,那小模样还是挺可爱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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