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说完,顿顿,还想再补些什,可他眼扫到墨熄面庞上委屈。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立在他面前,隐忍着,却又胸口起伏,隐忍不住模样。
他忽然就有些不忍心。
其实他顾茫就真愿意为爽,不管不顾地和个男人搞上床吗?他有神坛猛兽之名,拥兵无数,他难道就甘愿雌伏在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男人身下,被那个男人干到涣散失魂吗?
不是。
他不是因为时糊涂而铸下□□之错,不是因为晌贪欢而错再错。而是因为他早在不
可是无论他们缠绵多少次,无论顾茫激动时哆嗦地说出过怎样胡话,待到天光乍破,顾茫都不会承认他们之间感情。
所以墨熄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为什明明不爱,却可以交颈缠绵。
为什明明不打算过辈子,却可以与他辗转相欢。
他更不明白为什此刻顾茫明明已经心生叛念,却仍旧能够和自己这样无所顾忌地拥抱接吻——分明……都已经想要走。
墨熄呼吸与气息。
虽然顾师兄说话语气不善,薄凉无情,但他们接吻时候,顾茫几乎从来都是主动,是享受,他会用湿润饱满唇舌去磨蹭他,会用纤密浓深睫毛诱惑他,他紧实劲瘦腰腹会动情地贴过来,好像愿意就此与墨熄融为体。
但其实仅仅也只是好像而已。
顾茫这种放纵,初时让墨熄误会,后来让墨熄沉醉,可到最后,留给墨熄最多竟是痛苦。
墨熄还记得弱冠之夜他们第次血肉相合,他内心犹浸蜜糖,以为顾茫也是爱他,以为从此就可以把师兄牢牢锁在身边占为己有。
分明都已经想过要离开自己,从此各为其主,兵戈相向。
为什还能这泰然自若地……
“嘶!”顾茫猛地推开墨熄,捂着自己嘴唇,撞鬼似瞪着他,“你属狗?干什咬?!”
墨熄眸眶湿红,他脸上带着屈辱和愤怒、痛恨与悲伤,灯花流照,他盯着顾茫脸,半晌才直兀兀地断出句:“你究竟把当什。”
“……是你自己要替代飞天姑娘留下来陪。”
但顾茫告诉他,那只不过是时糊涂而已。
再后来,他们“时糊涂”很多次,顾茫无数次被他欺负到失神,被他纠缠得犹如春日软水,情不自禁地在他帐笫中说喜欢他,在他怀里说愿意和他这样做,在他凝视里说爱他。
可是每当巫山云散,便又翻脸无情,没心没肺地说,这不过是响贪欢罢。
于是墨熄次次地得到他血肉,几乎剖开蚌壳内蕴藏所有柔软。却在这亲密无间悱恻缠绵中越来越迷茫,越来越伤心。
他直在等顾茫相信他,直在盼顾茫真心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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