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雪心里虽有些不好受,却还是坚持认为自己为人处世方式并没有错。求富贵易,求问心无愧难。
只是渐渐,就连父亲都为照顾慕容氏感情而对他显露出疏离意思,整个宅邸除宋先生,再没什人愿意主动接近他。
他心里多少还是难受。
也正是那年暮春,宋先生生病,卧床不起,暂时不能教授他炼器之术。江夜雪便自己琢磨着做些巧工,可他向敬重关心师长,不忍叨扰病中先生,便带着这些器物去寻府中其他炼器幕僚。
可得到,却全都是回避和佯作无奈拒绝。
人接触,十日里能有三日露面已是十分难得。江夜雪初时还想与他说说话,但是碰冷钉子多,也就罢。
宋先生教过他,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心要求自己修养如竹,慕容楚衣不愿与他过多来往,他便也不去强求。
只是世上人并非都如他宋师父样平和善良,慕容凰与岳钧天成亲后,在家里也好,在外头也罢,他都能敏锐地感觉到那些人态度变化。那些曾经总随着他谄媚逢迎人是最早消失,而后些长辈对他笑容也不再似往日般热络。
他只是为人和善,并不是迟钝,这些事情他看在眼里,也都很清楚原因究竟是什。不过他与人温柔,不爱计较什宠辱得失,所以也并无所谓什。
唯独谢夫人怨戾越来越重,让他感到些忧虑与苦恼。她总是对他说,今日岳钧天又赠慕容凰什样首饰,那些首饰要多少多少钱,多多珍贵。又或者对他说,今日慕容凰又置办怎样行头,添置什模样衣裳……
“不好意思啊夜雪公子,今日尚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真是抱歉夜雪公子,老夫身体不适,待好些
时日推移得越久,她话语便越难听,有时甚至都到不堪入耳地步,听得江夜雪微微皱眉,却因为她是他娘亲,所以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他也不是没有宽慰过她,可只要他说些开导她话,她便瞪他骂他,说他“不求上进”,“不知疾苦”。
久而久之,江夜雪也只能不复多言。
再到后来,谢夫人对慕容凰妒恨心病变得日渐严重,而待到慕容凰有孕后,她恨意简直令她面目扭曲。
慕容凰是王族,又是正室,所有人都摘星星摘月亮似哄着她。所受优待是谢夫人哪怕怀着江夜雪时也从未感受过。
仆人们见风使舵,对两位女主人态度上差距变得越来越鲜明,甚至有些往日受江夜雪不少照顾小厮也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谢夫人恨得厉害,就对江夜雪说:“你看看,你说什以德服人,说什随遇而安,你服什人?你日子又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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