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问道:“你在写什?”
姜拂黎淡淡,没有什情感——那是被逆转石压制之后他直以来状态,这状态时常令她觉得他像个行尸走肉人,可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轻松些,不至于寤寐难免,痛苦难当。
姜拂黎说:“也不知道,脑子里忽然想起来这些东西,就随手写,好像是不错剑招。”
她凑过去看,却是哑然。
《断水剑谱》。
这些邪术对抗,承受逆天之苦,终日生不如死。在感其心志坚定同时,愈发觉得不忍。
终于有天,她下定决心,趁着花破暗因西北战事而远征,将沉棠从宫中救出来,两人历经险阻,最终逃出燎国国境。
其实她这般襄助于他,并非全无私心,苏玉柔当时已爱慕上沉棠,有意与他拜堂成亲。可是沉棠姻缘线已被花破暗斩断,无论苏玉柔如何真心实意地努力待他,最后都只是枉然错付。更严重是,沉棠因为之前被花破暗百般折磨,邪术加身,记忆越来越混乱,痛苦也越来越深重。
见他这样残喘于世,苏玉柔万分悲伤,最终做个决定——
她出宫时,盗燎宫中最珍贵宝物之,那就是花破暗当年从沉棠家族搜出来传世神器“逆转石”。
在燎宫之中,国君花破暗无事最喜爱练套剑。所谓“五年剑春秋变,十载剑逆沧桑,此剑凌绝可断水,平生难断向君心。”断水剑,是沉棠收花破暗入门之后,传授他第套剑法。听说是沉棠专门依着花破
相传这逆转石有改变过去能力,但沉棠家族人从来都只是看护它,不曾使用它。花破暗几次欲从沉棠口中套得唤醒逆转石方法,也都不之。可无论怎样,这石头之中都蕴含着巨大力量,能够逆天改命。
于是,她以它做阵眼,结阵施术,封印沉棠所有记忆与魔咒,给予他新生。从此世间再无沉宫主,病榻上苏醒,是姜拂黎。
用逆转石施法代价实在太大,苏玉柔受反噬,张倾国倾城面容被蚕食半,半张犹绝美,半张已如魔,从此只能靠白纱遮面。而那枚逆转石,被她秘密地嵌在姜拂黎左眼里,因其属性所致,夜晚它会吸纳天地之灵,陷入暂歇,这也正是姜拂黎夜间时左眼无法清晰视物缘由。
这之后,苏玉柔与姜拂黎结伴同行,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下去,可渐渐,苏玉柔发现,花破暗在沉棠身上留下印记当真是极为可怖。譬如说,被逆转石压制姜拂黎几乎什都不记得,但却会忽然问她:“是不是曾经有个很乖巧小徒弟?”
他甚至在日春光和煦,桃花初开午后,坐在窗边,默默复写册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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