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靠着墙站着,身上有种淡淡洗衣服清香,还有年轻男孩子在太阳下晒久弥散出气息,隆盛青春味道。
这味道登堂入室,和谢清呈屋内潦倒慵冷烟草味混合在起。
贺予扬扬眉,竖起手指指楼上:“别人不是都说?来慰问孤寡老人。”
说着绕过抵在自己身前谢清呈,啪地把屋内大灯打开,这串动作行云流水,小伙子根本没有义工志愿者含蓄,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最可气是在家里转圈之后,这位义工同志居然还回过头来,很有礼貌地对被他慰问“孤寡老人”提要求。
贺予发挥当代大学生尊老爱幼,文明守礼优良品质,也不催,也不走,谢清呈不起床,他就这样每隔会儿,就不轻不重地屈起食指敲几下门。
他甚至都不急。
他不急,楼上老当益壮听力好得很爷叔却急,爷叔把推开阁楼窗:“敲敲敲!敲这久不会问句有没有人啊!耶?侬个小伙子眼生,侬找哪个啊。来参加社区公益,慰问孤寡老人呐?”
……
真他妈丢人现眼。
着,哪怕知道是假,也多少有点宽慰。更何况让谢清呈输给他这种滋味真很有趣,是他之前没有意料到,也从没想象过。
谢清呈或许说得对,他是有点上瘾。
然而他没想到是,他等着谢清呈对他再次使唤,却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周过去,不免有些烦闷,于是今晚才纡尊降贵地给他发这样消息,并且在谢清呈次又次拒绝之后,冷着脸忍不住文字消息改语音消息,希望对方能听出自己声音里不悦。
“现在就过来。”
谢清呈烦得直接把手机往墙上扔,贺予那欠揍语音还在逼仄老屋内自动播放着——
“谢哥,有点饿,可不可以给点吃。”
躺在床上装死孤寡老人谢清呈被迫起身,把拉开防盗门,对楼上喊句:“没事爷叔,熟人。”
边攥住外面站着青年衣领,猛地把人从半敞门缝里拽入屋内。
“你给进来。”破破烂烂防盗门砰地在两人身后合上,门上贴着“福”字因为力道太大,还震颤着歪几寸。
谢清呈黑着脸,把贺予摔在墙上。
“想干什你。”
“您星期没找,不会是怕吧。”
谢清呈叹口气:“他妈怕你个鬼。”
贺予是个实干派,说来也就真来,谢清呈原本指着他记岔位置找错人家,但当老破防盗门被不疾不徐地敲响时,谢清呈知道,指望贺予智商下降,还不如指望贺予走在路上掉进施工中窨井盖里来得实际。
“笃笃笃。”
“……”躺在床上累到断电谢清呈动下手指,仍不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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