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里特意收拾出来治疗室,医生把他往柔软儿童小沙发上扔,砰得甩上门
幼龙像是受到什惊吓,甚至跌落乖巧温驯人类面具,露出后面狼狈不堪,伤痕累累丑陋小龙脸。
他拍打着长满荆刺龙尾,喝吼时展露尖尖利齿,以所有戒备,着急地将这个入侵者逐出自己巢穴——
“不关您事,别碰。”
年轻医生没有管他反抗,双手绕过他咯吱窝,将小小孩子把抱起来,扛在肩头。
“别动。”
这些他都早已习惯。
可偏偏那个私人医生要挣动他自缚铁索镣铐,要踏入他森寒无光恶龙巢穴,要触摸他身上深浅不疮疤,然后问他,喂,小鬼,你不疼吗?
他内心发出幼龙微弱却震怒低吼,却在男人伸出手来想要抚摸他伤口时拖着血淋淋残躯仓皇避闪,刺棘丛生龙尾焦躁地拍打着。
他不习惯被询问。
更不习惯被关心。
听着母亲诸如此类训诫,像每次接受教诲样。他照着他们要求去活成张张奖状,盏盏奖杯,句句夸赞。
他是支离破碎,每片血肉都要放到显微镜下供人检视。
他不能出错。
所以,每次发病时,他都会把痛苦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内化到自己结厚茧心里。
他必须是优秀,他连疼都不能喊。喊也没有用,没人会真正在意。
贺予挣扎起来,他厌恶极他身上消毒水味,厌极他衣袖里淡淡药涩味。
他再也无法掩饰住自己,bao虐,咬着牙轻声地威胁,也是警告。
“放开,不然可能会伤害你……”
“……”
医生淡道:“你打算怎伤害,有具体方案吗。”
他说,不疼。
不疼你别这样看着!不会伤人,你们不要关,不要盘问,不要靠近,走开……
手却被捏住,年轻医生将他直掩藏在下面胳膊拽出来,捋开他衣袖。
冰冷刀片掉在地上。
目光所及之处,是这个年幼稚嫩孩子在发病时,为克制自己伤人冲动,在自己身上用刀尖划出道道口子,温热血还在纵横交错地流。
渐渐,他竟丧失呼痛本能。再也无所谓。
就像童话故事书里磨牙吮血恶龙,棘皮利爪,却没有飞出过自己暗礁。他折磨是自己内心,啮咬是自己肢体,他把那些会让人失望变态病症,都转化成无法轻易示人伤疤。
只要不去害人,他病就没有错过吧?
每道腥甜血印子,都是他打在自己身上烙印,都是他为做个正常人,而选择自束缚枷锁。
他自己血,是他为病魔送上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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