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机械地抬起眼:“烧已经退。”
谢清呈缓然闭上眼睛。
“你想怎样。就由着你去吧。”
那瞬间贺予看着他垂落睫,时间竟,bao怒地几乎要把谢清呈由血肉至白骨地撕裂拆碎掉。可他看到谢清呈手上点滴,脸上苍白,他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住。
关灯,他在谢清呈身边躺下,床太大,两人又刻意分开距离,中间空荡荡都是冷意——贺予眼眸血红地望着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只会让他们之间关系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有时候贺予也不说话,就那看着他,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世上也许只有谢清呈个人受得住。
最难受是换药阶段。
贺予不允许其他人给谢清呈涂药,全都是他自己回家之后亲自做。谢清呈开始还会反抗,脸上露出些鲜活,狼狈神色。
但从他们那次冰冷对话之后,谢清呈似乎麻木,他什表情也没有,什反馈都不给,由着贺予替他上药,好像贺予是个机器人样。
冷,bao力比尖刀子更伤人。
对着眼,鼻尖碰着鼻尖,动作轻柔,姿态却粗,bao,如同爱恨杂糅,病得可怖。他视线从谢清呈眼扫到谢清呈唇,最后又回至对方眸中,轻声道:“不行。只有这个不行。”
手碰下吊瓶。
“你病还没好,非常非常地……不放心你。”
“……”
“养好病。让陪着你。”
但他就是不想让谢清呈走。
好像哪怕谢清呈死,朽成枯骨,他也要他留着。
留着会让自己痛苦,而痛苦,至少胜过那三年孤独与麻木.
到第五日时候,贺予从外面回来,拎着个塑料袋。谢清呈烧热终于退下去,只是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人也无精打采。
贺予:“今天从外面给你带些吃,你应该会喜欢。”
焦躁在贺予胸臆中与日俱增,有次他上完药之后实在忍不住,厉声问谢清呈:“你为什不看?你现在连恨都不肯给吗?”
他问两三遍,谢清呈才转动琉璃色眼珠,目光缓慢地在贺予身上聚焦。
“根本没有资格恨你,贺予。”他终于说话,“三年前到底是对不住你。”
“……”
“所以现在什也给不你。恨也给不。”
“如果不愿意呢。”
“……恐怕也由不得你。”
谈判还是破裂。
从这天起,谢清呈就干脆不再和贺予说话。贺予晚上回家,无论和他讲什,聊天也好,骂他也罢,他要就管自己低头看书,要就阖着眼眸闭目养神。
贺予就像个疯子似,对着他这样个不会回应人说很多不着边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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