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手撑着台子没说话。
大概是吧。
不，其实他还是死犟着，拧死
那个「七年」。
不知道是在跟谁憋这口气。
「哪怕
后来为你挨揍，为你不打球，都补不回来，是
？」石江又说。
杨旭不说话。
「你是不是对没信心？」石江问。
「胳膊不疼啊？」杨旭回头往他胳膊上瞅
眼。
「还好，」石江笑笑，「你要不非跟打那场比赛，胳膊也不至于又疼啊。」
「反正无聊，疼会儿呗。」杨旭看看烤箱里
温度计。
石江什时候进小屋他不知道，听到音箱里传来比赛视频声音时，石江看样子已经在他电脑前坐会儿。
「关。」他看着烤箱。
「看会儿。」石江说。
他没再说话，看着烤箱里慢慢变化着饼皮。
「六年。」石江说。
江嘴很叼，老婆饼必须吃刚出烤箱，小时之内，最好还是热乎乎。
杨旭只会做老婆饼，并且对做这玩意儿没有任何兴趣。
学做这个是因石江爱吃，很久以前他俩很熟那家饼屋关门之后，想吃到刚烤出来饼就很难，杨旭就学着做。
到现在饼已经做得炉火纯青。
石江却没机会天天吃。
「没错，」杨旭说，烤箱叮声，他戴上手套打开烤箱门把饼拿出来，个个摆在盘子里，递到石江面前，「吃吧。」
杨旭回到电脑前坐下，关掉之前石江正在看视频，开个电影看着。
「你想让怎样？怎样都行。」石江端着盘子站在他身后，拿起个饼，放进嘴里咬口，很慢地嚼着。
「你以前不这样，话都说到这份上，」石江叹口气，「你就不想说点儿什？」
「说什？」杨旭把手里拿着手套往台子上扔，转过身看着他，「说不要是你，挨揍是你，说等七年是你爸，现在不知道要不要是你，胳膊疼是你，七年没到呢，让说什？」
石江没说话，过会儿笑起来：「你挺久没口气跟说这多话。」
「懒得说。」杨旭转回去继续对着烤箱。
「其实别你根本不在乎对吧，」石江说，「你就是因为那句不要。」
「嗯。」他应声。
「还有个月就七年。」石江又说。
杨旭回手关上厨房门。
不过门很快又被石江拉开。
「杨旭，」石江靠着门框，「谈谈吗？」
馅料和面都是现成，杨旭很快就弄好，刷上蛋黄，洒层芝麻，把饼放进烤箱。
然后站在小屋厨房里对着烤箱发呆。
得等20分钟。
石江就在外边，不过他不想出去，懒得动。
出去跟石江面对面也不知道有什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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