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直往前跑，往前跑，抬头
时候就看到星星
，”那辰在他耳边说，声音听着有些发飘，“睡吧，晚安。”
“晚安。”
大概是因为跟宠物玩场，安赫没几分钟就睡着，不过他有点儿择席，睡得不踏实，梦也多。
很久不见老爸出现在他梦里，还保持着他上学时样子，跟老妈吵着他上学时听过那些架，但内容他却听不清，只是孤独地坐在门边小凳子上等着他们结束战斗。
战斗级别在提升，他有些害怕地退到墙角，怕他俩看到自己会顺手凳子砸过来。
那辰说得很轻松，安赫听着却有点不是滋味儿：“踢哪儿？”
“脖子，”那辰摸摸自己脖子侧面，“
妈这些年在医院肯定尽练下盘功夫……”
安赫撑起胳膊借着夜灯光看看那辰脖子，脖子上有道暗红色划痕，他之前就看到，以为是项圈勒，还回忆下自己扯皮带时候到底用多大劲儿。
“踢得够狠。”安赫躺回枕头上，有点感慨。
从小到大，他挨揍次数也不少，老爸年到头见不着几次，但回家拿他撒气儿揍顿是常事，老妈打他没规律，主要取决于牌桌上手气好坏。
那辰吉他没有停，直在间奏循环，似乎在等他继续下段，他听半天，过去敲敲浴室门：“没气儿。”
那辰没出声，吉他转回之前旋律。
两个人都洗完澡躺到床上时候，已经快四点，安赫冲着墙，却没有睡意。
那辰从身后靠过来，胳膊搂着他：“困
？”
“你要聊天？”安赫想起那天在小区门口那辰让他陪着聊聊天时间情景。
但老妈还是冲过来，他顿时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像是被什坚硬东西包裹着，透不过气来，
“大概觉得给她下毒想毒死她，”那辰笑着说，语气很平静，“所以先下手为强，不过不总这样。”
跟提起他爸时候不同，那辰提起他妈妈时总是很平静，安赫甚至能听出他声音里包容和依恋。
安赫沉默会儿，那辰那句先下手为强，让他想起去旧车场时那辰说那句话，憋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腰上那个伤，是……”
“嗯，妈捅。”那辰轻声说，搂着安赫胳膊紧紧。
安赫觉得胸口阵堵，很长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你困就睡吧，”那辰脸埋在他背，声音有点发闷，“明天你要回家给你爸妈磕头？叫你起床。”
“不用。”安赫闭上眼。
“也不用。”那辰声音很低。
“过年不去看看你妈？”安赫翻个身侧过脸看看他。
“今天去看过，”那辰勾着嘴角笑笑，“被踢脚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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