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正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听到这声音时他猛地僵住
。
“
是村委
，镇上来做流动人口调查，”女人又说
句，“有人在吗？”
元午全身冷汗在这瞬间像是被炸出来，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不得不瞪大眼睛看着镜子。
镜子里是他熟悉而陌生脸，自己。
笑得很灿烂。
那种他从来没有过笑容。
“是谁呢？”镜子里他笑笑。
是，听太多遍。
每句每个字他都烂熟于心。
元午翻个身，抱紧身边毛毯，努力地团起来。
好久没听见这个声音，有多久，不记得，总之就是很久。
有些想念，更多是惶惑。
他入睡很快，每次躺下用不多久就会迷糊，但这种迷糊并不愉快，跟困倒头就睡那种软软迷糊不同。
这就是迷糊，纯粹地迷糊。
让人呼吸都不痛快。
可要说真不痛快，又是哪里不痛快呢……说不清。
“你够幸运！”
元午坐在船尾棚子下，今天章节已经写完发出去，读者反应看上去没有什
特别，他可以安心地发会儿愣。
这个故事不长，相比以前那些要短很多，差不多只有之前半。
太短，按这个更新速度，再有个多月就该写完。
然后呢，写完这个故事之后该怎办？
写新吗？
“站着！干什！滚！”
林城步威严恐吓声响起，元午从混沌混乱意识里猛地脱离出来，愣愣之后才吓跳。
“再退！再退！”
元午皱着眉按按额角，林城步怎又来！周好歹要上四天班人，怎感觉闲得都能数狗毛。
“请问有人在吗？”外面传来个中年女人声音。
奶奶很慈祥，笑起来也很温柔，但他还是想要躲开。
“你说……是谁呢？是你还是……你呢？你是还是你？”
“你有没有想过啊，也许是不应该存在……到底是谁呢……”
元午看着镜子。
视线努力地想要避开，却像是被什东西强行禁锢在镜子前，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们可能对你关注得不够，可是……”
“你比他幸福得多，你为什还那不满足呢？”
……
元午觉得这声音很远，听不清，但却又清晰地感知到内容。
听太多遍。
写什内容？怎写？
他拧着眉，盯着水面，感觉心里很乱，有种压不住惊恐点点地涌上来，这感觉不是来自水面，而是他对前方迷茫。
那种就快要无路可走惶恐和绝望。
他抽完两根烟之后起身把感应器打开，躺下。
还是先睡会儿吧，睡着就什也不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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