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易伸手捻起缕湿漉漉发丝,有些嫌弃地说:“太脏,洗干净再和走。”
于是这只无家可归幼犬,就稀里糊涂
跑堂笑眯眯地说:“客官请慢用。”
江容易伸手抽出对筷子,戳破面条上铺着溏心蛋,还未凝固蛋黄就颤巍巍地流出来,染上抹嫩黄色。他在碗里夹起筷子,咬住沾蛋黄面条,细细品尝着。这家酒楼厨子手艺不错,面条劲道,汤汁鲜美,配上爽口青菜也不比什王公贵族家厨子差。
等到半碗面条入肚,江容易才抬起头,看向周思危,问道:“你要去哪里?”
若是平时,别人这没头没脑地问上句,周思危必定心生戒备。可此时他落魄至极,浑身上下什都没,想来也没有东西可以肖想,更何况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于是他直接回答道:“去上衍宗。”
江容易放下手中筷子,朝着他微微笑:“正巧,也要去上衍宗,不如们起前去?”
任何小菜相配,细细咀嚼之下还能尝到丝丝甜味。
周思危饿得狠,刚开始两口吃得比较急,等到米水下肚,稍稍缓过来后,他就停下筷子。他盯着面前飘起雾气,突然感觉心口憋得慌,想要大哭场。
他到底还只是个少年,先是遭遇家破人亡,又是被未婚妻退婚,先前还没有感觉,现在却是万般情绪涌上来。
只是他还未落下泪来,身边突地坐下个人,硬生生地打断他所有情绪。
“不介意拼个桌吧?”江容易侧脸看向周思危。
“啊?”周思危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瞪大眼睛看着江容易,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好啊。”
江容易放下排铜钱,站起来,低头对着周思危说:“走。”
不知道为什,周思危竟然听从他话,什都没问,就乖乖地站起来,跟着他走出去。
正要走出酒楼时候,江容易忽地停下来,他回头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周思危,又改变主意,他说:“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周思危懵懂地问:“啊?”
周思危想要说“不介意”,但他喉咙像是被什东西堵住,什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点点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这是……之前站在门口红衣少年。
他面白如雪,眼角抹猩红云纹,身红衣相衬,更显得发丝乌黑,肌肤白皙。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种张扬热烈颜色,多分太艳,少分太俗,可他穿着却正正好。
正在周思危发愣时候,跑堂端上来碗热气腾腾汤面,吆喝声:“青菜鸡蛋面来喽——”
青瓷汤碗与桌面碰,发出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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