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见沈楼捏着玉佩发呆,知他是认出来,在心中默默叹口气。先前在渭水意外相遇,又被沈楼捡回家,是他上辈子奢望不来幸运。本以为可以好好陪着沈楼长大,早早把人哄到手,奈何造化弄人。
“……你怎用麻绳系玉佩呢?叫紫枢给你换个软绸。”捏着玉佩半晌,沈楼却说出这句话,然后便挪开眼,兀自脱着湿透中衣。
“这是什玉佩,你不知道吗?”林信却不打算放过他,今天这事必须告知沈楼,以保证他不会把自己交给钟家,“不是赵万户侄子,是林争寒儿子。”
“阿信!”沈楼吃惊地看着他,原以为林信小时候不知道自己身世,直到朱星离找到他,却原来这孩子开始就知道。
“今天看到那个人,那个追杀赵叔叔人,脸上有道疤,”林信红着眼睛,“他们也会杀,那个钟戮定会来抓。”
两下,“不烫。”
转头看向被温泉熏红脸沈楼,林信摸摸自己脖颈上细麻绳,赤脚摇摇晃晃走到沈楼面前,脚下滑,扯着沈楼就摔进水池里。
“噗通!”还穿着中衣沈楼被水浸个透彻,吐出口水,手忙脚乱地把挣扎林信捞起来。
“衣服湿。”林信勉强站好,扯掉自己湿透内衫,露出那块黄玉佩。
剔透无暇鹿回头玉佩,被根细细麻绳拴着,美玉系麻,明珠蒙尘,荒唐得悲凉。这是寻鹿侯林争寒列侯信物,封侯之时昭告天下,作为世家子弟,沈楼自然是认得,“阿信,你……”
“你是说,当年追杀你,是钟家人?”沈楼瞳孔皱缩,终于明白上世林信为何针对钟家,为何要杀死钟长夜。若是钟长夜害死林争寒……
回想当年自己因为林信杀死钟长夜而指责他……沈楼伸手扶住瑟瑟发抖林信,“别怕,有在,没人敢伤害你。”
林信垂下眼睛,掩去眸中
林争寒叛出林家,自立门户,被天子封个寻鹿侯,时间风光无两。奈何英年早逝,独子不知所踪。皇帝派人寻许久,终于在林信十六岁那年找到他。本该继承父亲爵位林信,却没有得到寻鹿侯封号,改封个“割鹿侯”。
割鹿与寻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割鹿侯职责,就是每年去各地征缴鹿璃。林信手段狠辣,任性妄为,看不顺眼人便要多征,尤其是西域,硬是多加三成,因此跟钟长夜起冲突。
“林信那个畜生,杀爹!来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钟有玉来报丧时候,沈家人都很吃惊,虽然知道林信厉害,但没想到他竟连灵力那般高强钟长夜都能杀死。
割鹿侯战成名,世人对林信忌惮,也由此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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