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洛京,你母亲长大地方,”无名剑客语气透出丝不易察觉怀念,“也算是……你半个故乡。”
慕临不是没有去过洛京,但那是他还小,被皇祖母接过去住月,回来后什都忘。此时此刻,见到这样风景,他心仿佛被只柔软小手戳下——如果这里是洛京,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见到母亲?
更不可思议是,前辈说,这里是师尊梦……他怎会梦见洛京呢?
正满心恍惚,身旁传来阵哄闹笑声。许枫乖乖窝在慕临怀里,随他同看去,只见群身着白衣、腰悬佩剑少年人结伴朝他们走来。
他们显然见不到不远处慕临与无名,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你推搡,路都不肯好好走。这样来,其中人便格外醒目——身雪白仙服,身姿挺拔,动如松风,全然不歪不晃,甚至都不会侧头与他人谈笑。
慕临:“偷梦?”
许枫也诧异地睁大眼睛,连嘴里鱼肉都忘嚼。
“没错。”无名剑客道,“透过个人梦境,可以窥见他过往。个人平日里可能披上伪装,梦却骗不人。看似无欲无求人,实际上却欲念深重,看似乐观开朗人,实际上却消极寡欢。”
“你想知道真相,都能在他梦里找到。”
话音落,眼前景色忽然变。淙淙溪水,明镜般小潭,半空中正在飘落桃花,全都慢慢虚化,梦中桃源化作片湖光山色,是慕临未曾见过美景。
不正是年轻时慕无情?
彼时慕无情不过十九岁,面容俊美,仪表堂堂。他轻抿着唇,目不斜视地往前走,面上冷冷清清,没什表情,已经初现日后无情剑主雏形。
许枫盯着他脸,心道,不,还是不样。
二十年前,冥界之乱伊始,慕无情尚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师兄师弟们都活蹦乱跳,师门是人丁兴旺、百年长青可期,万事有师父顶着,少年又怎知道愁滋味?
他虽然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但只是清高些,冷淡些,并不如后来那般孤拔、冰寒,冷仿佛
二十年前,洛京。
青天朗朗,阳光正好。微风吹过,水波荡漾,湖面如面巨大碧玉,卧在皇城西南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陶醉花香,最多是湖边大朵大朵盛放牡丹,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果真不负盛名,国色天香。湖水中,荷叶亭亭玉立,粉白色荷花苞被脆嫩茎儿撑住,或害羞地掩藏在荷叶下,或好奇地探出头,在空中轻微摇曳。
白光闪,两人狐凭空出现在湖边鹅卵石铺成小道上。
慕临抱着狐狸,人狐表情如出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慕临脱口道:“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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