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提着坛沿,步晃走到桃花涧旁。伸手任溪水哗哗坠下,转眼就灌满整个小坛。些桃花随水流浮起,溢出酒坛淌进潭水,无名剑客手提着桃花流水剑,手拎着坛真正桃花流水,朝慕临与许枫走去。
“喏,送你。”似乎反应慢半拍,无名剑客将酒坛递出,顿顿,才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埋在地里年,便成桃花酿。”
“……”慕临嘴角抽,还是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多谢前辈。”
“不谢。”无名摆摆手,转过身朝之前舞剑桃花树下走去。
他抬头看眼桃花树,似乎在确认就是这颗树。掀衣摆,盘腿坐下,他歪着头,右手握住剑柄,左肘支在膝盖上,托着半边脸。
话音刚落,无名剑客动。手中长剑挑,酒坛便被挑在剑尖上。他手腕翻,空空如也酒坛被高高抛到天上。
慕临和许枫下意识抬头,只见那酒坛边飞还边打着旋儿,直冲几丈高。酒坛抛起又落下,不过短短瞬间,无名剑客个侧翻,衣袂猎猎,仿佛只灵巧鸟飞上桃花树。轻风抚花醉,白芒衬艳影,剑收刺,横扫,无数桃花纷纷从树上落下,仿佛扯来天边抹粉霞。
只听“砰”声几不可察轻响,那从高空坠下酒坛正好落在剑背上,稳稳当当,完好如初。无名毫不停顿,剑锋扭,那酒坛又腾起尺高。他动作极快,令人目不暇接,长剑舞动,酒坛时而悬空,时而贴着剑刃,随剑划出道道残影。
不过弹指间,酒坛已在桃花树下翻腾数个来回。慕临和许枫惊诧地发现,那些被剑气扫下桃花,竟然没有片落在地上。
难道?!
“站在那儿干嘛,过来呀。”
慕临顿,牵着许枫手走过来。两人也坐下,有点不习惯这个样子无名,正不知该开口说什,无名率先道:“阿临,你怎不教阿枫练剑?”
“啊?”
两人目瞪口呆地见无名剑客完成最后刺,右手随意伸,接住掉落酒坛。那黑瓷坛落在他掌心,坛口满溢出抹绯色——他竟以剑驭坛,将飘落桃花尽数装进去!
“前辈……”慕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幕,道,“这就是浮生剑?!”
“怎?难道你以为这是‘酿酒剑’?”无名道,“以剑为媒,借力打力;过刚易折,过柔则靡;千变万化,自在不言中——你可领悟到?”
慕临蹙起眉,在脑海中凝神回放方才他每招每式:“前辈意思是……”
“意思是……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与其与世浮沉,不如醉方休。”无名剑客没有看慕临,仍旧盯着那酒坛里娇嫩桃花瓣,半晌,勾唇笑:“……还是不要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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