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当小半年老师,你就没交几个家长朋友吗?”沈修说,“找熟悉草原,不然到时候容易走歪路。”
“使唤起来时候把人当牛。”阮肆踢飞石子,“评论文案时候就不能客气点?”
“可以啊。”沈修跟着他往住处去,“择席老师,你写得太他妈好,点都不俗套,比巴音布鲁克烧酒还够劲,好棒棒。”
阮肆:“……别说马上要打人。”
阮肆住院子挺大,有两间空房,租金便宜到令人发指。他还有辆二手摩托,每天骑着这个飙去学校给群小鬼上语文课,偶尔讲讲历史,必要时候还会代教数学和英语,多能到让老校长感激涕零,专门拍照上州里发报纸表扬过。他自己住那间屋不大,书桌也是从这里唯宾馆里买回来二手,非常大,稿纸、资料、书籍堆得到处都是,床却很小。他就这个人住,也没按网,每次出版社编辑找他必须使劲打电话。
能踩到些积雪,牦牛在身边打转,羊群星点在视野。巴音布鲁克在如今仍旧像是世外之地,清晨宁静又旷达。
阮肆如今已经毕业,但是拜沈修龟毛所赐,他们纪录片仍然没有拍完。两年前阮肆跟着团队到巴音布鲁克,觉得这个地方会是自己突破瓶颈圣地,故而专门来这儿混个小学老师,然而至今没有任何卵用,他已经决定收拾东西滚蛋回家。四年时间里他没停下脚步,不论是对新疆这片土地寻找,还是写作路程上缓慢前行,直都坚定不移。
阮肆打个喷嚏,裹紧风骚大衣,站在风里有点哆嗦。又等半个小时,才看见吉普车。
“你们怎不下午再来?”阮肆冻得面色发青。
“怕你久等啊择席老师。”阿克久力下车,“路上不好走,冰还没化。你知道上这儿路,又险又绕,中途遇着冰雹,车胎没防滑链不稳,老修还吐波。”
“还有挂面。”家里有暖气,他脱大衣,“凑合着吃点?”
沈修副不忍听样子,“挂面你也好意思说,就想白水煮面加点老干妈过是吧?你等着,今天让你开开眼。”
“那就不凑热闹。
“没翻简直万幸。”阮肆看见裹着军大衣沈修面色苍白抱着拍摄器材下来,“呦,老修你不行,看着要跪。”
“你吵死。”沈修抬头看眼近处雪山,“马上五月化雪,沼泽就漫,再不拍天鹅湖和巴音布鲁克草原就又得等年。”
“就你俩?”阮肆看眼车内,“没后备人员啊?别克呢?”
“别克回家相亲去。”阿克久力耸肩,“他妈给他找个草原玫瑰,漂亮哈萨克妹子。”
“们三个到时候骑马进去?”阮肆说,“人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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