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知道圣上为什厌恶此人吗。”
钟攸这次却停顿许久。
四下无人,这空荡荡雨夜街头,只有他们两人伞对立。
钟攸叹道:“令尊实在不得。”
时御垂眸看水流过鞋尖,他沉声道:“时亭舟,他早年游学,正遇北阳与大苑激战。他自认介书生,去北阳也提不起刀,所以转路南上,去江塘,投在唐王府下,想要辅佐唐王兵援北阳。”时御到这里露出他嘲讽,他道:“然而唐王彼时正谋江山,并未采取他提议。时亭舟便又顺着长河下到无翰佛山,想要靠当年罪太子在此结交僧人之手直通朝堂,上述援陲必要。可是那举荐信去月余都不见回声,他心灰如死,准备再赴京都时,却在无翰得知件不得秘密。”
两人并肩回走,把伞微偏。钟攸余出肩头沾水,时御忽地抬手握在伞柄前端,道:“来撑。”
钟攸松手,时御稳伞,偏过些许,挡住钟攸肩头。
前方街道灯笼星点朦胧在雨里,钟攸能看清只有脚前方寸,却不碍他行走,因为时御在侧,步子跨得并不大。两人沉默地走阵,钟攸打破这凝重。
他道:“青平提刑按察司副使孔向雯,字泊止,青平茴乡人。洪兴五十年始任青平提刑按察司分守道,崇泰三年升至提刑按察司分巡道,直到永乐二年才升任四品按察司副使。”他顿顿,似在回想,然后继续道:“此人并无显著业绩,却生都在青平地方分司巡职。故而相交者遍及三教九流,戚易因此相当看重。”
钟攸有些冷,他指尖缩进袖中,道:“此案自开始就不同寻常,虽有疑问却未深思,直至昨日仵作验查后又想起孔向雯坐得那辆马车甚为眼熟,才猜到些端倪。”他侧望望时御,“直觉孔向雯此番目并不在令堂身上,而是令尊。”
“令尊得知这个秘密时,这个秘密并不会要人命。”钟攸望着他,轻声道:“可谁料后来是燕王登基,并且生未娶,只提当今圣上为新朝太子。于是从崇泰元年开始,这个秘密
时御嗯声,走出几步后才道:“……先生认识孔向雯?”
“从未见过。”钟攸露出无奈,“先前说过,老师也曾是大哥老师。可大哥天资聪颖,从来都是拔尖那个,却实在没什本事。当初为讨得老师欢心,只能背下洪兴五十年至永乐四年间四品及四品以上*员任职档宗。你若再多问些,也是答不上来。”
时御没再说话,直到两人将转过街角时,他停步转向钟攸。
“先生知道前朝罪太子辛镇甫吗?”
“知道。”钟攸也停下来,“若问当今圣上最恶提及谁名头,那当属这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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