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疏忽,便谁领罚,”秦雪逢淡淡道,“不得再怠慢夫人,听见没有?”
雀眠未曾想到他会为自己做主,双大眼睛亮亮。秦雪逢又请他坐下,命人多布双筷子,递给他,又让厨娘多准备两道菜。
肚子实在空得厉害,整个人都要发昏,雀眠羞赧地笑笑,再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曾经在家中想必颇受宠爱,教导良好,被养得这般精致,哪怕是饿极吃相,也并不显得粗鲁
肚子很配合地咕咕两声。
秦雪逢对他仍有偏见,两眼微眯,夹筷肉,冲他勾勾。雀眠给饿狠,都到这地步上,也没发现秦雪逢嘲讽,眨眨眼睛凑过去,双目似是含水,脆生生地、略带恳求地说:“可以吃吗?”
秦雪逢本想将这东西扔到地上,见他这模样,反而笑:“夫人可是小后娘,理应尊敬,有什不能吃?”
雀眠张嘴就将那块肉咬住,三下两下吃进口中。它有点儿大,塞得他腮帮子鼓起块,咀嚼时动动,活像只红颊小鹦鹉。
吃完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手指摸摸耳朵,小声道:“少爷不必喊夫人……”
事后,还有桩生意要谈,马不停蹄地策马回京,旧府交由忠心耿耿管家暂管。
再次回来时已是半月后,他累极,在下仆伺候下稍作歇息,醒来已经夜晚时分。轮圆月高高挂于空中,秦雪逢自窗口向外望望,时兴起,吩咐下人摆桌。
厨娘自小看着他长大,殷勤地做几个小菜,香飘盈园。
赏月中途,墙头又突然冒出个脑袋。
秦雪逢抬头看去,对方似乎没料想到自己会这样快被发现,与半月前般,惊得又摔下去。
秦雪逢“嗯哼”声,又夹筷。
雀眠眼巴巴地看着,吞吞口水:“自己来就可以……”
然而秦雪逢似乎并没有要让他自己吃意思,他窘迫地红耳根,乖乖站直,摇摇头。
秦雪逢反而又笑笑,将筷子放下,睨向边候着下人:“秦家可是家业破落?堂堂老爷夫人,竟然饿天肚子?”
下人惊,连忙跪下道:“这,这是……想是伺候奴婢疏忽!”
秦雪逢觉得颇有些好笑,他爹娶男人怎跟个小孩样?随即差人把他请出来。
这吩咐才发现,院子门竟是从外面上着锁。
他父亲男妻年龄尚小,仅有十七,名叫雀眠,这时只穿身简陋白衫,仍在为老爷守孝,在这晚秋时节略显单薄,风吹,冷得抖抖。
秦雪逢微笑道:“夫人为何总喜欢爬墙,莫非本性如此?”
雀眠没听出他话里讽刺,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太香……天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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