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色稍缓,又问:“那你前朝之臣,跑这来说这些作甚?”
赵青山闻言又沉下脸来,低声道:“太子亲往左银台门,行大礼请求内阁和礼部、兰台寺大臣,看在殿下往日之微德份上,莫要将此事之过归罪于关氏和殿下骨肉身上。万般罪错,殿下要力担之,宁肯……宁肯出宫离去,也绝不舍妻儿子女。太后,陛下,礼数归礼数,但也要通权变之道,何苦相逼太甚?”
武王和太后闻言,对视眼,都是面色无奈。
之前他二人
她苦苦相逼?!
见太后情况不好,武王眉头皱,低声喝声:“放肆!”
赵青山硬邦邦嗑个头,却没有服输,梗着脖颈道:“陛下,《易》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二三年来,天家几时刻处于动荡飘摇中,人心惶惶而不定,社稷摇摇欲坠。天家血脉凋零至此,唯太子人耳。蒙太祖太宗皇帝保佑,天降太子于大乾,此为社稷之福也。太子之贤明仁孝,古来圣君难望其背。臣自然明白天家血脉之贵重,绝不可混淆。然臣以为,以太子之智,莫非连此事都不知?太子文才盖代,武略绝伦,亦非沉迷美色之人,难道还不知骨肉之真假?再者,殿下已经让步,何苦苦苦相逼?!”
赵青山是牛性子,越说声音越洪亮,到最后生生震人耳朵疼。
武王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悦道:“若非太子器重你,只凭你这聒噪,朕也让你站在含元殿顶上嚎三天三夜。”
“你说什?”
慈宁宫内,太后几乎以为耳背听错,身子前倾,脸色惊疑看着前来求见内阁元辅赵青山。
身为朝执政元辅,赵青山自是有资格求见皇帝和太后。
该给尊荣,天家还是要给予,毕竟元辅礼绝百僚。
只是原以为是前朝臣子打上门来,要求天家好好做人。
赵青山:“……”
武王嫌弃这糟老头子,不想多理会,若非他总说贾琮好,这会儿怕连廷仗都挨上。
武王忍着厌弃,同太后道:“母后方才还担心无法和前朝交代,您看现在……”
太后绷着脸,问赵青山道:“是太子让你来逼迫皇帝和哀家?”
赵青山闻言唬大跳,忙道:“这怎可能?太子纯孝,怎会行忤逆之举?”
却没想到,会是截然相反情况。
赵青山这位国朝元辅,竟会为太子求情?!!
这算不算佞幸之臣,算不算礼乐崩坏?
赵青山见太后如此反应,以为太后执意不肯放过太子,本就性格刚硬他,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沉声道:“太后,既然太子仁孝,已经给出承诺,不会让两位小王爷克承大统,如此贤明,太后又何必苦苦相逼?”
太后闻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色陡然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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